莫惊春笑了笑，其实就连朝野上，不害怕正始帝的朝臣，也是少有。
内阁里，除了许伯衡敢跟陛下叫板，其他的人却是没这个底气。
莫惊春：“害怕他也是正常，陛下的脾气确实不好。只是桃娘，阿耶觉得，你的害怕，其实还有别的缘由。”
他抱着桃娘不紧不慢地走着。
“可与阿耶说说看吗？”
两人的视线猛地对上，帝王阴测测地扬眉。
“别在寡人面前挑衅。”
他骨髓里的疯性，是与生俱来的。
外头，正是一片漆黑。
尽管是莫家的别院，可这一处也有着不少农户，晚上农家是不会弄那么多灯火的，白日里看着别具一格的景致，到了晚上就都是乌漆嘛黑一片。
就像是她之前被大伯娘带出去买东西，那商户打量他们的眼神。
——仿佛在思索着能榨出多少钱。
这句话，是徐素梅与她说的。
桃娘记住了，又觉得异常切合眼下的状况。
正始帝看她的眼神，总让桃娘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。
要陪着你。”
桃娘偶然见过正始帝几次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桃娘还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，只感觉出了他的恐怖冰冷。即便是有阿耶在身边，她也常不敢抬头去看。
时至今日，她听到了大伯的称呼。
——“陛下。”
这一次，桃娘就沉默了很久。
莫惊春没有催问，而是慢慢地
管事忙带人取了火把来，派着一人跟在他们身后。
莫惊春因着要和桃娘说知己话，就让那人走得远些，不要靠近，那隐隐约约的火光，也让桃娘不再害怕周边的暗色。
莫惊春：“桃娘害怕陛下吗？”
既是莫惊春在问，桃娘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小脑袋。
自然是怕的。
莫惊春看着桃娘突如其来的亲密，想了好一会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。
他看着桃娘说道：“那阿耶陪着你出去走走？”
说办就办，莫惊春只是匆匆对着正始帝和莫广生点头致意，然后就抱着桃娘出去了。这很不合规矩，但对关切家人的莫惊春来说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莫广生看着二郎离开的背影，幽幽地说道：“在二郎的心中，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。”
正始帝淡淡地说道：“莫广生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难道还学不会一件事情吗？”
这个人，是皇帝。
可桃娘的小脑袋里，却只觉得这件事存在这诡异。
如果这年轻男人是皇帝的话，他又怎么会经常出现在阿耶身边呢？而且……而且每次看他的眼神，都那么古怪。
好像在看什么……
桃娘想了许久，才想起来那是什么眼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