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,他打开,竟正好是齐永海的消息,附了一条广告彩信。
这年头,居然还有人用彩信?
“明晚的活动,在三里屯,应该很不错。”
是一家颇有名气的绅士酒吧,这周五请来了一支小众的地下摇滚乐队来做表演。那乐队杨爱棠是知道的,程瞻在校友会上唱过他们的歌。不过齐永海竟愿意请杨爱棠听摇滚,不管怎么说都比打高尔夫要违和得多,杨爱棠不敢置信地打开彩信仔细看,果然在广告右下方的赞助商名单里发现了齐永海公司的名字。
杨爱棠不是傻子,从本科时代到现在,追他的人少说也有两打,职场上向他表达过好感的老总也不是没有,但像齐永海这样的仍不多见。
周总做汇报用的工作日志,这时手指痉挛地抓紧了日志封面的边角,几乎要将上头的塑封膜都撕破了。在意识到“老齐”就是齐永海齐老板的刹那,胃里开始反酸,好像那一夜令人眩晕的白葡萄酒又从他的眼眶里灌了进来。
他迅速而直接地察觉到——
公司这次遇到重点抽查,是他的错。
“我,”他机械地回答,“收到过齐总的邀请,让我去伯爵园玩儿。但那周我正好没空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唔。他是比较爱玩。”周家诚无所谓地说,“没关系,他也不会跟你计较。”
不能说他很急色。一周内,大概只发两条类似的邀请,如果杨爱棠无视,他就沉默,如果杨爱棠拒绝,他却还能多聊上几句。按理说他要弄到杨爱棠的微信也不难,但他不,他只发短信,好像高高在上的老爷在给杨爱棠安排工作。
但语气又透着暧昧的亲切。
杨爱棠一想到他还有丈人,还用丈人的关系来威胁人,就连毛孔都要发寒地张开了。
因为打通了两层楼,还有玻璃顶照明的关系,五楼技术部的空间显得十分敞亮,整齐的数张长桌上摆着无数个屏幕,程序员们有的已准备下班,有的还在敲键盘,看起来都专注极了。杨爱棠望着
杨爱棠笑了笑。“那最好了。”
“质检的事你不用管。”周家诚又点了点他怀里的工作日志,“你说的那个华东市场分析,趁早做给我。”
“明白。”杨爱棠应下,便向周总告辞,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。
正好是六点,准点下班的时间。
总经理办公室在六楼东侧廊上。五、六楼之间是跃层设计,顶上的玻璃窗吸收着秋夕最后的温度,将余晖洒落在通向五楼的螺旋式阶梯。杨爱棠倚着六楼的栏杆,抬手将领带松了一松,刚才那种反胃的感觉终于稍有缓解,但脸色仍然是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