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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杨
程瞻勾了勾嘴角,眼底却没有笑意。
于是杨爱棠明白过来,自己的确并不了解对方的家庭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说,“那就31号。你觉得方便就行,我反正是没事儿……”
程瞻换了手操作方向盘,右手伸出去,将杨爱棠的手从安全带上拽下来,攥进自己的手心。
他的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。
那就是不难的意思了。
杨爱棠静了片刻,又说:“可是跨年夜,你需不需要和家里一起……”
“我需要和你一起。”程瞻打断了他。
仿佛是因为那“别的事情”占据了他的脑海,以至于他在说这句话时,根本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。
杨爱棠抓紧了安全带,转头望向路边的霓虹。时将元旦,有的商场已经挂起彩灯,迎着夜晚猛烈的北风仓皇地摇摆。
。”
但那张照片实在很显眼,杨爱棠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看到了哦,是不是里昂的大教堂?”
……他没有注意到大教堂底下的那个女孩吗?
程瞻不知是该退缩地庆幸,还是该试探地坦白。
“嗯。”最后,他潦草地应声。
“爱棠,你不用想那么多。”他一字字缓慢地说,“你想要什么,就直接说出来,只要我能给,我就会给。如果我给不了——以后,我也一定会坦率地告诉你。”
杨爱棠眨了眨眼。程瞻的手掌是炽热的,好像比他的话语还要高上好几度。
“我的家人,他们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恋。”程瞻继续平静地交代,“相亲的事我会拒绝,这没什么难的。”
杨爱棠低下头,抿着嘴,用力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程瞻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是他提出了31号这个倡议,现在,却又是他犹豫了。
对于程瞻的家庭,他了解得或许比别人要多;但他也不确定,自己到底是否了解全貌。
“你家里,”他鼓起勇气,很小声、很小声地说,“给你介绍对象啊?”
程瞻一时没有接话。高处的提示路况的灯牌从玻璃上闪烁了过去。
“哎其实没什么的。”杨爱棠又忙说,“我老家那些亲戚也喜欢给我介绍……啊就上次,他们还说,有个在北京工作的老乡——不过我说人家瞧不上我啦。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……你家里可能只是关心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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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爱棠上车后,程瞻调了调后视镜,问他:“吃涮肉,你哪天有空?”
杨爱棠想了想,“31号的晚上,会不会很难订座位?”
程瞻一手把着方向盘,一手撑着额头,从杨爱棠的角度看去,他似乎在思索一些别的事情。
“可以想办法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