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
穆楚咬着唇，没有回应。
如果当时他直接承认了，她应该会发疯。
可是现在，算不上生气，只是心情有点复杂。
以前不想让他看到，是害怕让他知道那个卑微的自己。
她会觉得难堪，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。
他说没看，是在骗她。
见他不说话，穆楚抬头，又问了一遍：“是，不是？”
顾秦表情沉重，望着她时眼眶里氤氲着水光，眸中红丝越来越多。
顿了几秒，他没再隐瞒：“是，看了。”
“当时你说里面是我送你的东西，你不喜欢，我就想打开看看是什么，结果就看到了，你重复写下的六个字。”
她没说过苏蔷薇找过她的话，他怎么知道的？
还有，他一直坚持给她发的六个字“顾秦喜欢穆楚”。
回来时，她想了一路。
高考完的那晚，她在毕业聚会上酒醉。
他送她回家时，应该确实打开过那个箱子，看到了她重复写下的六个字。
，眼睛盯着那些花出神。
顾秦在她身边蹲下来，把水杯塞她手里。
水是温的，恰到好处的温度，顺着掌心传递全身。
她的手，好像没那么冰了。
穆楚低着头没看他，寂静的空间里，两人都不说话。
可如今俩人在一起那么久，他所有的情意她都能感受到。
就不会，自私的只想到自己。
她更怕他看了会自责，会内疚。
穆楚腿有些麻了，把手从他掌中抽回来，捧着水杯站起。
她背对着他，目光凝向窗外夜幕下靓丽炫彩的建筑群。
顾秦停顿下来，声音掺了沉痛的哑：“我没忍住，看了你的日记。”
两人各自沉默，大概有三分钟那么久。
“对不起，我知道自己不该看的。”
顾秦低声说，“当时看到草稿纸上的那些字，我太想知道答案了。”
“你别生气，好不好？”他抓住她一只手，额头抵在她手臂上，在穆楚看不见的地方，有一滴泪悄然滑下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而且，看了她的日记。
第二天拿着戒指跟她告白时，他脸色很不对，声音也低哑。
他说，是熬夜加班才那样的。
那大概是谎言。
她质问他是不是看了她东西时。
良久，穆楚才出声打破沉寂，问出她酝酿已久，又不太敢问的话：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她抿了下唇，浅浅笑了笑，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，“是不是，看我日记了？”
他问苏蔷薇的话，她听到了。
那个距离，旁人可能不知道他们俩的对话是什么。
可事情是关于她的，她轻易就能从只言片语里，捕捉到他们的谈话内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