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床后,万贺呈弓起腰,跟他拉开一点距离,低头俯视他,哑声道:“我开盏小灯,看看你。”
“不要,不要看我。”裴小拾不依,平时乖得不行,在床上就敢拿乔,把万贺呈拉下来树袋熊抱树一样双手双脚把人紧紧捆住。
“除夕夜是不是还没给家里打电话?”万贺呈问他。
“又没人关心我在哪儿。”裴小拾手指插入万贺呈头发中,偏过脑袋一下下亲他的脸颊,“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聊这些啊……”用的是埋怨万贺呈分心了的娇嗔语气。
怎么会没人关心,万贺呈知道至少他哥裴旭还是很关心他的。
空调的房间烤得他们夜不能寐,那时候万贺呈身上没钱,在家电城逛了一圈又一圈,最后只搬回来一台小风扇,立在床头,风也只对着裴小拾吹。
冬天又遇上五十年一遇的最强寒潮,买了台小太阳取暖器,两人围在小太阳边上一起泡脚取暖,万贺呈本来是不怕冷的,因为裴小拾,也才对那一点温暖有了更多的渴望。
廉价的小太阳只用了半个冬天,最后因为洗脚水不小心洒上去短路报废了,整间屋子的电闸都跟着跳,舍不得刚烧的热水,他们一直摸黑泡到洗脚水变凉,才起身下楼到电井房合闸。
那时候生活很苦,他们却有很多的爱,也许在现在看来那些“爱”盲目不理智,是没有出路的,可那时候也是“爱”支撑着他们一起走过春夏秋冬。
这些附着在裴小拾身上扎得他遍体鳞伤的过去,也许万贺呈早已忘记,但裴小拾觉得自己不能忘,那些属于他和万贺呈的回忆,他们两个总要有人记得。
万贺呈不说话,裴小拾就自觉说今晚已经在家庭群里问过好,也跟哥哥发过
万贺呈却不让他再想了,昨晚裴小拾收拾行李的时候万贺呈看见他把东西放哪儿,自己进房把抽屉拉开,东西拿上,然后转身出去,只说一句“东西放我这儿”。
东西哪能只是放着,肯定是要用的,裴小拾追上万贺呈,拉他的胳膊,踮起脚勾住他脖子,把自己往人怀里送。
他去吻万贺呈,万贺呈就微启嘴唇接住,又扣住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。
一路磕磕绊绊边走边脱,裴小拾抬着胳膊被万贺呈脱掉睡衣时全身都在发抖,很小声地说别看我的身体。
在客厅就把人脱了个精光,衣服扔了一地,万贺呈还穿着整齐,托着人屁股把他抱起房间,进房的时候随手关掉房间的灯,只留外头客厅的灯照明,把人丢在床上,然后才去拆手边套子和润滑剂的包装,边拆边说:“看过了,不丑,但以后也别再做这种事了,行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