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途万贺呈给他打过两次电话,他没有接,只是放任手机震动直至停下。
但他还是会去见万贺呈,只要万贺呈想见他,就没有见不到他的道理。
展会结束三个小时以后,晚上八点钟,裴小拾终于去到酒店,敲门前摘掉了帽子和口罩,口罩塞进裤袋,帽子抓在手上。
万贺呈来给他开门时,已经脱掉了西装,换成酒店的睡袍。
“对不起……手机静音,刚看到消息……”裴小拾低着脑袋,声音也低。
想象过万贺呈每一次给他发信息时是怎样的心情,是同情是可怜,还是面对弱者于情于理不得不服软,不管是什么,每一次裴小拾都只会更恨自己。
怕自己又要犯病,离开深圳后他一次消息也不敢给万贺呈发,也会因为收到万贺呈的消息而对现在的自己更怨恨。
尽管如此,他还是依旧保留万贺呈的消息提醒,甚至只保留万贺呈的消息提醒。
如今对万贺呈停不下来的疯狂关注,就像再次把利刃对准手腕,这些让自己疼痛的事,裴小拾换种方式又开始做了。
今天是他回申城后,万贺呈第四次主动给他发消息。
。
过年离开深圳后,他把所有应用的消息都设置了不提醒,也把微信上可能联系他的人全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,一开始经常会漏了这个导演或者那个合作过的演员,后来他干脆把除了万贺呈以外的五百多个联系人全都设置成免打扰,确保每次手机上的消息只可能来自万贺呈。
他回申城一个多月,万贺呈主动给他发过三次消息。
第一次是在他回申城那天,万贺呈记着飞机落地时间问他安全抵达没有,是否有人接。
他撒谎说哥哥来接。其实是跟家里隐瞒了病情,独自回到申城自己的房子。
“是吗?还以为你
有两条。
第一条:小十你走了吗,这里不方便说话,展会结束来这里找我。
第二条是一家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。
看得出万贺呈现在确实忙,连“拾”字都来不及一个个去找。
一直到展厅大灯熄灭,裴小拾也没有离开厕所,是后来保洁阿姨喊了保安过来,他才戴着帽子口罩从隔间出来。
第二次是三天后大年初五,万贺呈问他有没有去看医生。
他说医生还没上班,但已经跟医生约了大年初七。这次说的是实话。
第三次是二月中旬,万贺呈要他拍一张他吃的药。
他把药盒堆在一起,老实拍了照片发过去。万贺呈要他好好听医生的话。
得到万贺呈的关心,换作以前,裴小拾会意外和惊喜,现在他只恨自己又让万贺呈勉强去做了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