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体好凉。”裴小拾怔忡片刻,松了力气,“是我让你淋雨了。”
“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,是我自己要过来,怎么变成你让我淋了雨。”为了方便裴小拾抱他,万贺呈起身挪到沙发上坐在人身边。
万贺呈想起从前,碰上雨季,裴小拾过来出租房找他的时候其实不少淋雨,室外下大雨,室内下小雨,斑驳墙壁上水痕一道又一道,天台的水倒灌进来,整个房间黏糊糊湿漉漉。
现在看裴小拾租的这套房,就算没有翻修过,环境也比楼顶天台要好太多,当年万贺呈问过楼下的租金,一千五一个月,是楼上那个“破地方”的好几倍价钱。
地方偏僻小区也老旧,但因靠近创业园寻常房子都要这个价。
这样一个他们曾不长不短同居过的地方,要用“破”来形容也绝不过分,谁都可以说破,万贺呈当然也可以,只有裴小拾在自欺欺人,因为要靠过去那一点养分让自己不至于枯萎下去,所以才不愿意承认过去也有不完美的地方。
把万贺呈一个人丢在阳台,自己进屋后裴小拾第一念头就是后悔——后悔跟万贺呈使性子。
万贺呈一个人在阳台抽烟,裴小拾坐在沙发上绞着手,用余光偷偷看人,钻牛角尖的心思在这一刻全没了,注意力都跑到万贺呈身上去。
万贺呈进屋的时候依旧光着脚,手上提着他那双拖鞋,走到他面前来,弯腰把拖鞋往他脚边一放,说:“你穿吧,你的拖鞋我穿不下。”
“哦……我忘了这个了。”原本就不会生万贺呈的气,这时裴小拾更是一点儿脾气没有了,低头抠着指甲盖,因在阳台跟万贺呈闹别扭而难为情,“那你不要脱鞋了,把自己的鞋穿上吧,本来这两天也要找阿姨来打扫了的。”
万贺呈没听他的,来的时候外面下雨,鞋子不干净,直接踩进来只会把瓷砖地面全弄脏。
现在不是以前那种环境了,万贺呈不会因为裴小拾能吃苦就忘了他其实有洁癖。
墙上掉灰是墙的事,床上有灰是床的事,在以前那样的环境裴小拾还能严格要求自己进屋就换拖鞋,穿睡衣才能上床,更别说现在了。
看这人眼神多了几分呆滞,跟刚才的状态完全不同,万贺呈在他面前蹲下,跟他面对面说话:“我现在人就在这儿你没道理折磨你自己,不是说想把我绑起来,怎么见到我又这么乖?你不是在绑我,你是在绑你自己,明白吗小拾。”
万贺呈不说还好,一说裴小拾的偏执心态就上来了,坐在沙发上俯身抱住万贺呈的肩,用力到指甲好像能穿透冰凉的衬衣挠在人皮肤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