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,我看过刘照世房间里的信件了。”
师爷一下子僵住。
“当年是你提供了消息与方便,他们才能在县城来去自如,劫掠了县令的小公子。”
“新县令到任后,戏子和其他冤主上报时,也是你压下了案子,让他和别人都有冤不得伸。”
“这些年来,你还与他们一直保持联络,出谋划策,使他们更能横行无忌。”
那陈县令大仇得报,一言不发,只跑进内室,抱着他那没四肢的儿子,老泪纵横,呜呜咽咽,五十岁的人哭得比个孩童还伤心。
那师爷却吓得厉害,拉着我的手说:“那,那刘照世的脑袋被日拍得外熟里嫩,也是这位前辈干的?和你没有半点关系?”
我点头。
“那二寨主孟老鬼被人拍了一掌在胸口,表皮完好无损,五脏六腑却都焦了,也是那位前辈干的?”
我点头。
似上面倒了层万年的灰,梗着喉,像在生吞几把火烫的刀子。所幸我能看向手掌,它依旧温暖如初,五指灵活轻盈如夏夜的风,它们都提醒着我所经历的一切。
这不是梦呢。
后来我搜了这刘照世的房间,又在粮仓那边放了把火,带着受伤仍中气十足的小常下山,那时烈火已如三千万条尘世巨蟒,它们吞吐亿兆火舌,吮动万亩草木,摧折千吨树石,遇人烧人,遇寨烧寨,点亮了整座天空。
亮堂堂地烧毁了一切罪孽与阴暗。
三天后我带着刘照世的头去寻那陈县令,没想到他的前任师爷也在那里。我提头而来,两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只是陈县令太看重你,太信任你,才不会想到,你才是那个一直与连荡寨暗中勾连的人。”
师爷的脸色已由青转紫,由紫转黑。
我只道:“你这些年还经常接济陈县令,姑且算你有点良心,你走吧,那位前辈很快就会来找你。”
他仓皇
“那三寨主刘三刀四肢都被烤焦了,其它部位却干干净净,也是那位前辈干的?”
我点头。
那师爷惊而惧道:“真,真是那位前辈一人干的?你,你没帮他?”
当然是我一个人干的啦,我难道还能指望小常吗?
师爷颤得极厉害,极诡异,我却用有些热度的右手拍拍他的肩,微笑道。
陈县令诧异道:“这是刘照世的头?”
师爷颤惊惊地问:“连荡寨是你灭的?”
我扯谎道:“头是刘照世的,但寨不是我灭的,我上山寨时,正遇到一位前辈高人在里面大杀特杀,是他把刘照世的头割了,让我带下来的。”
组织上(我)决定了,前辈就是小常了。
反正一切出风头的事儿,我都推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