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璧书皱了皱眉,小惊的剑法都杀不掉的人,这得是什么样的人?
小惊又笑道: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你其实早就想离开,你身上另有任务的。但是,我也救过你的命,你总该最后再替我做点什么。”
冯璧书知道要报恩。
但报恩不能违背侠义。
他不能充当刽子手,去杀害
小惊一步步走过来,像一幅梦里才有的画一步步飘过来,这几乎使冯璧书低下了头,身上的血液快要沸起来,有什么在骨头里喧嚣作祟,他却不敢说,也不敢去直视。
他冷笑一声:“你怎么不看我啊?”
冯璧书根本不敢。
他又笑道:“你平时倒是正气得很,怎么现在就软了?”
冯璧书几乎要把头低到膝盖上去。
这少年生性偏激古怪,并不轻易信人。哪怕到了后来,他也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肯说。
因此冯璧书知道,自己若是变得能开口,能泄密,小惊就再也不会这样直白地说话,就连偶尔的真心话也不会再有了。
他不敢开口。
这一天深夜,小惊照样要来吓人了。
他走进一处木屋,里面虽然家徒四壁,但这是他和冯璧书现在住的地方。
管,随他试探,随他挥霍,什么离谱的事儿都肯去干。
于是信任在慢慢积累。
就连小惊也有了一种印象——不管他说什么,只要冯璧书答应了,就一定能做到。他是个真正的老实人、正经人。
事实上,冯璧书也确实打算这么一直老实下去。
做个守信诺、绝不对小惊撒谎的人。
小惊又忽然凑近,几乎逼到冯璧书宽阔的胸膛前。
冯璧书却不敢退。
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!
小惊慢慢道:“这一个月来,我努力为难你、考验你,你都通过了,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。所以,我想交给你一样任务。”
“有一个人,我花了很多年都杀不掉,我要你去与他决斗!必须是生死决斗!”
而冯璧书果然被小惊的动作惊醒,一起身,却吓得几乎以为人在梦中。
因为小惊先是冷眼看了他一眼。
他的袍子不能说是完整。
几乎可以说是没有。
冯璧书诧异着,张张口,却忽然记起自己演的是个哑巴。
若是问到不能答的东西,他就沉默。
反正他拿小惊的任性没有办法,小惊也拿他的沉默没有办法。
一个月后,冯璧书的毒解完了,他其实发现自己不用沉默,可以开口了。
但是他却早已经习惯了不开口。
因为他的沉默令小惊感到一丝丝安心。只因他开不了口,泄不了密,少年才会在他身边偶尔诉说一些孤苦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