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享受与火焰每分每秒接触。
哪怕火焰再这烧燃下去,会使它分不清温暖与致命。
它也是甘之如饴、心奉陪。
第二天。
蜡烛烧完。
而脸上发烫、发臊,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该细看,于是用眼角余光去看房间地板。
地板上先是被扔去双袜子——。
再是多条黑牛皮腰带——好像也是?
接着是多两件外袍——有点分不清是谁。
反正这俩袍子是黑白,层层叠叠地摆在地上,倒像任性蔓开两汪黑白水池,黑白水域彼此交融,很难分出界限,只布料叠着布料,柔软搁着柔软。风吹它们也不动,缥缈不定烛光打在这黑白袍衣上,倒使得它们边缘多层弧形虹光,偶尔还能闪折出丝缎般质感。
又觉得听到某种分外柔软声音。
那是心里某处被击中声响。
干脆伸手,轻轻抱上他脑袋,用手指去打理他那些缠成千万个卷卷青丝,摸摸他那不知扛过几分揍,挨过多少打后脑勺和后脖根,往指尖揽,感受着这柔软、坚实骨架,然后上嘴。
“啵”地声。
不过是去贴贴他额头罢。
起身之时,
还有桌面上摆着高低两道蜡烛,本是滴滴红油高燃,可日暮晚风从窗户格子进来,那高蜡烛总是把滚烫烛油滴拉到低那支上,低蜡烛默默承受,可偶尔也会灯花爆油星,“噼啪”声作响,仿佛是黑黑烛芯在热度下抽搐、痉挛、线身因受疼、受燃,而如活虾般弓身而扭。
很痛吧?
烧得又热又燃,烛口蜿蜒得好似人伤口,怎能不痛呢?
可是痛苦叠加之下,自然也有享受、有高光。
比如热度升腾,使蜡烛表面层层脱落,但它也因此露出真实面目,不必再伪装自己,也不必沉默不吭声,它原本就是为火焰而生,它天生就被这致命而温柔亲密接触所吸引。
但这贴却似小池子里投入颗大石头,石激起何止是千层完成涟漪和波浪?那原本动作克制、神情收敛仇炼争,此刻抬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。
“小唐?”
叹口气,温柔地摸摸他额头,想去抚平那皱得比天还高眉头。
“只这次,允许你这做,但别做得太过哦……”
“断句”大师仇炼争不知是又听到哪个关键词,面上像照五十盏灯似亮堂,目光深深地看看,随即手足四肢都少顾忌,动起来越发随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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