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衡点了点头。
宋小舟松了口气。
陆衡突然说:“别太信林嬷嬷。”
宋小舟怔住,“为什么?她对我很好……也很疼你。”
陆衡却不说话了,直接从宋小舟面前消失了。
宋小舟正当少年,肤色黑,紧实光滑,躯体强壮,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热度和蓬勃青春,锁骨的奴隶印记,反而勾起人心里隐秘的掌控欲。
宋小舟愣住了,全招架不住陆衡这似是赞叹又带几分情色的话,腾地跳下床,胡乱地就要拿衣服往身上套,警惕地瞪着陆衡,脸颊还红,“胡说八道,你就哄我。”
陆衡不说话,笑吟吟地靠着床头。
宋小舟几乎就想背过身去了,他只听说过妖撩拨人的,哪有鬼也能三言两语就说的人心脏都要跳出来。
……太不争气了!
丑陋的烙印,锁骨纤细,奴字十分显眼。
陆衡手指摸上去的时候,宋小舟像头一回被烫似的,整个人都抖了一下。
这东西是宋小舟十三岁那年留下的,他记得那时浑浑噩噩的,又困又乏,被人按着如牲畜一般打开四肢,烙铁烧得通红,他还没反应过来,就先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。
宋小舟嘴唇微抿,眉毛紧皱,有点儿羞耻又隐忍的模样,陆衡见了,心里微微一动,他原本是故意逗他的,这小奴隶比想象中的听话。
兴许是陆衡盯着,太久不说话,宋小舟耳朵发热,扭过头来瞪着陆衡,“看够了吗!”
宋小舟摸不着头脑,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床,小声咕哝,“鬼了不起,说不见就不见,讲也不讲一声……”
他心里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,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说:“少夫人,您醒了?”
是林嬷嬷的声音。
宋小舟定了定神,应了声,嬷嬷问,“少夫人……您刚刚在和谁说话?”
宋小舟差点就说了,下意识地看了眼陆衡,把话吞了回去,说:“嬷嬷,我这是被梦魇着了,自己和自己说话。”
陆衡看着宋小舟,目光深沉晦暗,宋小舟轻轻说:“她真的看不见你?”
“这么丑的东西,”宋小舟凶巴巴地,“哪有人盯着看的!”
陆衡慢悠悠地说:“我是鬼。”
宋小舟哑然。
陆衡笑了下,道:“小舟,你已经不是西市的奴隶了,今后不会再回去,这区区印记,也无需时刻记在心里。”
宋小舟怔了怔,低头,他只能看见陆衡苍白有力的手指,只听陆衡温声说:“其实……它比你想的好看。”补充了一句,“在你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