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夜阑哑然。
元征见状又是一笑,好整以暇道:“是不是很受感动?”
“倒也不必感动,”元征吊儿郎当道:“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猖狂,不摘了延勒的人头,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京,我岂不是要成为京畿笑柄?”
岑夜阑嘲道:“虱子多了不怕痒,殿下还在乎这么一桩?”
元征说:“在乎,当然在乎,是不是,小岑将军?”
岑夜阑眉心跳了跳,说:“胡说八道。”
元征笑道:“岑将军啊,你怎么翻来覆去就骂这么几个词,我七岁都听腻了。”
岑夜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,突然道:“元征,你回京去吧。”
元征愣了愣,玩笑道:“怎么,舍不得你七殿下死了?”
岑夜阑不理,平静地说:“你是皇室,一旦被胡人得知你的身份,不会轻易善罢甘休。”
,天高地远,动也不敢轻动。尤其是近些年,河东司老将军年迈,其下三子俱是平庸辈,远不如北境。
河东不会轻易帮他们。
岑夜阑说:“早年陛下和义父有意打破边陲现状,只不过,收效甚微,后来义父去了,此事不了了之。”
元征盘腿坐着,兵书也扔在了一边,道:“沉疴积弊非一时能移,回京后我会向父皇重提此事。”
岑夜阑看了他一眼,随口嗯了声。
海东青扬了扬翅膀。
岑夜阑沉默片刻,道:“……这鹰都要被你养坏了。”
元征一本正经道:“坏不了,小岑将军耐折腾的很
元征说:“那又如何,区区胡人,”他哼笑道,“再说,这北沧关还有你岑夜阑,怎么,咱们的大燕战神怕了?”
岑夜阑道:“我没有同你说笑,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。”
元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道:“我也没有说笑。”
二人目光相对,元征说:“大燕没有临阵脱逃的皇室。”
“若是我今日走了,何以面对边陲数十万将士,何以面对天下百姓?难道要让他们知道,他们所尊崇捍卫的皇室,是只敢龟缩在宫里的懦夫?”
元征看着岑夜阑,抬手对立在屏风架上的海东青招了招手,叫道:“小岑将军。”
海东青掠近了,收拢着翅膀站在元征手边的小茶几上。
元征同它说话:“啧,小岑将军,你瞧瞧,你说哪有这样的人,得了别人的好,连句谢谢也欠奉。”
岑夜阑听着他一口一个小岑将军,面无表情道:“海东青本是遨游琼宇的鹰,你却将它囚于这方寸之间。”
元征笑盈盈道:“我不曾拦着它,我在的地方,广阔自在,自可任它翱翔。”他转头就问那海东青,“是不是,小岑将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