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征抱着臂靠在车厢里,还未说话,就听马车外一记低冷的嗓音,让元征想起了冬日的初雪,将融的碎冰。
他说:“末将岑夜阑见过殿下。”
元征眉梢一挑,慢吞吞地拨开车窗,就见岑夜
方靖抓住元征的手臂,“阿征,你不要着急。”
“京中尚没有消息传出,一切都不知晓,”孟九咬紧嘴唇,一个头磕得重,伏在地上,说:“孟九恳求殿下,请殿下以大局为重,马上回京!”
元征安静了下来,沉默地看着孟九的身影,他咽下嗓子眼里让人作呕的苦意,抬手碰了碰肩膀的伤,哑声说:“方靖,去传我的令,即刻回京。”
自燕都至北境瀚州城数百里,天高地远,绕是快马加鞭,消息传到北境业已过了好几日。元征根本不敢去想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到底是出身宫闱,如此突如其来的动荡,不消多想,就知回了京,必然是一番天翻地覆。
元征甚至隐隐有种感觉,他此番回了京,踏上的将是另一条路。那条路,尸山血海,还未走,浓郁的血腥和森冷气已经扑面而来。
说:“主子遇刺受了重伤,我离京时他还……还昏迷不醒。”
元征猛地睁大眼睛,看向孟九,孟九迎着他的目光,道:“主子昏迷前,特命孟九接殿下,请殿下务必速速回京!”
元征头更疼了,脑中嗡嗡作响,没来由的,心头泛上冷意,说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方靖在一旁,道:“陛下突发急症,早朝时呕血昏了过去……”
元征不可置信地盯着方靖,只听方靖说:“这是七天前的事情了,京中封锁,消息根本传不出来。”
元征回京的消息迅速传开,彼时岑夜阑正和城中将领商议北沧关新建一事。他静了须臾,只吩咐齐铭赵一青等人去为元征送行。
瀚州城墙高,绵延开去,如同坚硬的脊梁,卧在这无垠的天地间。
元征想起他抵达瀚州那天正当秋时,天高云淡,北雁南飞,岑夜阑领了城中将领在城门相迎。
他一路颠沛,又是被罚的,心中不快,一掀帘子,干冷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砾,越发不高兴。
方靖先下了马,在旁边小声地说:“阿征,到了。”
元征怒道:“我离京时我父皇还好好的,怎么会突发急症,太医都是废物么!”
孟九轻声说:“殿下离京后不久,陛下就染了风寒,后来一直没有大好。直到主子遇刺,陛下早朝时突然呕血昏厥,京中如今已是风声鹤唳,人人自危了。”
元征脸色苍白,“……我父皇和舅舅,如何了?”
孟九沉默不语。
元征急道:“说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