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大雨哗啦啦地下着,倏然间记紫电划破雨幕,岑夜阑目光无意间扫,顿时就怔住。岑夜阑胸腔里颗心脏剧烈地跳跳,猛地推开窗,就见元征站在殿外,打着伞,
已是三更天,岑夜阑却毫无睡意,自那日已过去两天,岑夜阑没有再见过元征。他脑海中浮现元征通红眼眶,声声质问言犹在耳,仿佛当真是伤心极。
岑夜阑睁开眼,望着明黄帷幔发呆,元征说,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依托?
元征不值得?岑夜阑想,其实不是元征值不值得,而是他从未想过会和元征有逾越君臣之外关系。
元征是君,他是臣,无可更改。
元征正当年轻,又是帝王,生所见姹紫嫣红何其多,不过时迷心,晃眼,又岂能当真?
,这样要怎好?”
元征淡淡道:“没什好不好。”
苏沉昭哑然,道:“阿阑呢?”
元征神色微变,沉默须臾,道:“京中将领诸多……”他话已说出口,心里却再明白不过,岑夜阑根本舍不下北境,更决计不肯安居京畿。
苏沉昭轻声说:“阿阑不会愿意。当年岑老将军去之后,阿阑就在岑将军墓旁挖座坟茔,那是他给自己挖。”
他喜欢元征,自然是喜欢,那样个人,捧着满腔滚烫心意殷殷地送他眼前,怎会不喜欢?何况他是男人,是北境统帅,种种鸿沟如天堑,又哪里是元征句喜欢便可轻易移山填海?
岑夜阑苦笑声,没想到,他半生杀伐果断,临却患得患失,左右踌躇。
岑夜阑又想起元征抚摸他肚子模样,惊喜是真,高兴根本遮掩不住,纯粹赤诚得让人心头发软。岑夜阑忍不住伸手贴着元征抚过地方,恍惚间,皮肉都烫。
夜雨滂沱,声声,搅得人心越发乱,岑夜阑叹息声,直接坐起身。
殿里扇窗未关严实,岑夜阑看着踅摸而入雨水,殿里嵌明珠,散着柔和光晕,照得地上水迹漾漾地透着光。他看好会儿,索性抬腿就朝窗边走去。
元征愣,怔怔地看着苏沉昭。
“他对自己最是严苛,”苏沉昭认真地说,“这多年,只见阿阑冲动任性过回,就是留下这个孩子。阿阑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。陛下,你若当真喜欢阿阑,还望好好待他,不要忘今日之言。”
元征长长地呼出口气,抬手对苏沉昭竟行礼,苏沉昭吓跳,就听元征说,“苏先生……”
“多谢。”
窗外雨声淅淅沥沥,夜风叩窗,隐约能听见树摇叶落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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