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烛火噼啪爆个灯花,将奉冰惊得抬起头来。他突然明白。
裴耽根本没有想要挽回他。
裴耽替他解围、给他送礼、让他搬家,裴耽长袖善舞、八面逢迎,裴耽为他受箭刺穿肩胛骨。
但裴耽根本没有想要挽回他——
这是今天第二更!这节和上节原本应该放起,出于某种强迫症把它们分开……大家不要漏看上节!
二年正是去年,先帝驾崩,新太子登基,并于今年改元广佑。
奉冰将画轴放回去,二十余只漆匣也都依原样摞好。站在原地,发许久呆,突然嘶声喊:“裴耽!”
没有人应。
这座冷清清书斋里是真没有人。他这声喊,便如惊破片空虚,火光颤动,唯有他个人影子扑朔在墙上,合上未合上书卷都翻出簌簌声音,仿佛在徒劳地应和他。
愈来愈深重迷惘将他锁住。自他抵达上都,裴耽帮助、袒护,他都看得清清楚楚,他甚至觉得裴耽是留恋于他,在功成名就今日,有意要演场迟到深情。裴耽是那高在云端人上人,而他已经卑贱入尘泥,飘茵堕溷,命运如是,裴耽不肯放过他,是裴耽无耻。
可原来裴耽要当真放过,也那轻易。
众目睽睽、满座簪缨宫宴上,裴耽祝他得偿所愿,诸事顺遂。
裴耽外宅里,他住个多月清净得长蘑菇,裴耽丝毫不来闻问。
再往前推……也便是裴耽生辰。
他说:明日,明日便放手,好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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