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裴耽不高兴地嘟囔,“拜就拜。”
裴耽沉吟,“冯乘死得太快,还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。多审几句,延他数刻之命,总没有坏处。”
他目光悠悠荡荡,又移向卧房边那只衣箱。那条真正石榴裙已经收在箱底,他又静片刻。
吴伯照料着裴耽起身洗漱,准备好纸笔,裴耽便给尚书令傅沅写公文。写完这几通,裴耽想想,又向皇帝上书请罪,元会上应乱事,都是他身为礼部主官兼国宰辅德不称位之故,恳请圣裁。
吴伯眼皮直跳,“这是不是说得太重?”
裴耽对这些巧言令色之术原本十分熟稔,但此刻他却觉得累。他第次开始思考,若是圣人真顺他意思,夺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,那会不会是件好事。
他手上有先帝遗诏,李奉韬不知遗诏具体内容,五年来始终来来回回提防试探,还把主意动到奉冰头上,要拿奉冰来威胁他。前年先帝驾崩,李奉韬甫登基便盘算重启旧案,传奉冰槛车受审,裴耽设法拦阻;去年无论如何躲不过,李奉韬撤换牢州刺史、岭南节度等应*员,犹执意召回奉冰,裴耽也就只能建议让奉冰随贡使道朝觐,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
遗诏是不能给出去,但自己也应有所退让,别把圣人逼得太急……圣人心肠和手段,他在五年前就已领教过。
吴伯将文牍都送出去,再回来时,裴耽却又缩回床上,正拢着被子,头发凌乱,双眼直愣愣地,面朝窗外发呆。吴伯问:“今日初四,要不出门走走?”
裴耽道:“去哪儿?”
吴伯想想,“去慈恩寺拜拜吧,除除晦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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