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奉冰慢慢走远,直到身影渐渐渺小而消失在雪林之间,裴耽浑身紧绷住力气也便终于卸掉。
他往回走,再次走到那野温泉旁,只等小会儿,他那匹战马便领着仆从们寻过来。他松口气,这时机倒是恰好。
他想往前走,却被小野兔咬住衣角。
他莫名其妙地将它抱起来,“小畜生,你怎没跑呢?”
小野兔却眯起眼睛在他怀里打滚,眼看是绝不会跑。不仅不跑,它还赖定裴宰相。仆人在旁边笑说:“头次见这亲人野兔,不枉裴相从老鹰爪下救
两人都不是寡言少语人,这路却几乎没有说话。裴耽将他送到,也就是笑笑,道:“从此处往回走,会不会?”
奉冰倔强道:“天光敞亮,不难。”
裴耽道:“那就好。得回去,否则圣人要起疑心。”
奉冰静静,“多谢。”
“不必客气。”
茫黑暗、始终沉在深水底心,蓦然凭此借口而燃烧起种无法抑制渴望。对方只是没有拒绝他而已,他却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——他想亲吻奉冰眼。
如果那眼中盛满他求不得意义。
爱之欲其生又死,东流万代无回水。
数只寒鸦从山林中飞出来,长声厉叫着往日边飞去,振翅哗哗声如落雷响在两人耳畔,下子惊脱相连手。
奉冰不断地后退,想要甩脱刚才曾近在咫尺呼吸,他不能理解自己是在做什、想要做什。裴耽僵住,伸出手滞滞也便收回。
奉冰欠身,往昨日来时方向走几步,却见裴耽并不动。他低低道:“你快走吧。”
仓促风将他话吹到裴耽耳边。裴耽道:“怕你又走丢。”
“那也不关你事。”奉冰道。
“是。”裴耽笑,“不关事。”
*
奉冰为掩饰自己后退,又状似随意地踱几步,咳嗽几声。他对着山下某处平原道:“那里有圣人大纛。”
“嗯。”裴耽声音平和,“往那边走便会有人。但你是误闯入禁苑,应当往西北走,离开禁苑,回行宫去。”
奉冰寻到西北边,眼底确有沿着山脉修筑行宫,他默默地记着,也不知能记多少,兴许走到山下又要迷路。
裴耽道:“先送你出去。”
两人背对着日光下山,路上积雪更深,走得深脚浅脚。圣人围猎网开面,奉冰所以会误闯进来,就是恰好撞上没有缠金绳那个口子,裴耽准确地找到那里。再走会儿,奉冰便“啊”声,认出来是自己昨日曾休息过地方,也是他迷路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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