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子里人面如修罗,被烤焦扭曲在起肌肤崎岖到恶心,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人:“好丑啊。”会吓到他吧。
张习惯乌诏这张脸:“不会。”
乌诏不想考验人性:“顶着这张脸去找池叔,他是会爱,还是觉得恶心。”
张沉默下,池小天兴许会心疼乌诏,但时间久呢,直面对这畸形人吗?爱是会被消磨,乌诏这张脸他看久都会做噩梦。
乌诏没有逼张回答。
又是年年关,池小天守着灶火,自己煮自己饭,他厨艺还是很差,但好不好吃都能填饱肚子。
池小天没有去看过乌诏墓地,即使他们说乌诏已经死,乌诏也再没回来找过他,但可能是执念,也可能是幻觉,他总觉得乌诏还活着。
他就这里等乌诏,总有天能等到乌诏回来。
乌诏要是活着,不会不来找他。乌诏情况很不好。
他伤口恶化几次,每次都很可能挺不过去,最严重次,他坚持回家。
乌诏死后,乌氏高层大换血,这变故让不少人进号子。
张好像是彻底把控乌家,挑个乌家远到不能再远旁系扶持他上位,动乱以最快速度被平息下来,切都没变。
切又都变。
池小天没在乌家留多久。
他走之前,又看眼摆在乌诏房间里钢琴架,手指压下去,钢琴发出叮叮咚咚响声,清脆悦耳。
他经过太多苦难,看过太多东西,他甚至还能笑出来:“
不能死在医院,死也要死在家里。
钢琴架被人动过,乌诏心很细,他叫张推他过去,琴架上夹着张便签纸,是池小天字迹:等你来找。
从这刻,这瞬间,乌诏很想活下来。
他池叔在思念他,他池叔在等他回家。
乌诏开始积极配合治疗,努力吃药,他挺过最艰难段时间,恢复到能下地行走。他想去找他池叔,这年,他十九岁。
池小天告别张三兄弟,又回到大山。
陈叔有问过池小天乌诏去哪,池小天说乌诏是回大城市,山里太小,容不下他。乌诏走半年他状态不太好,后半年他看上去好起来。
大白二白习惯被刷毛感觉,乌诏不在,池小天就替它们刷毛,他照顾着家里,种着菜地,偶尔赶集会买些小零食吃。
他有时会想去乌诏,但大部分时间什都没想。
乌诏走第年,池小天家里还都是他留下来痕迹,门上贴对联,他给池小天补保暖衣,村里还有小孩会念叨乌诏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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