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池先生少年相识,白头偕老。
池先生是上世纪最有名戏曲家,留下唱片至今还在发行,卫珩在民国被人骂不配当卫后贤儿子,在现代又被骂不配当池先生丈夫。
但卫珩丝毫不在意。
他还特意留下墓志铭炫耀,虽然就短短五个字,但足以看出他洋洋得意。
──吾妻最喜吾
池小天听到衣料摩擦声,他抬头,卫珩脱衣服,卫大少其实使得手好枪,手臂,胸膛都是有锻炼痕迹,微微隆起线条利索干净。
他挤上床,双膝顶着鸳鸯戏水喜被,把盖头轻轻搁置在床沿:“今晚就唱给听?”
池小天手捏紧又放松,脑子发晕:“唱、唱什?”
卫珩亲他唇瓣,附着他耳畔,低声笑道:“玉炉冰簟鸳鸯锦。”
红色小衣染着香粉。
卫家大少爷与当今最红花旦池小天成婚。
两个男子结合,在这个世道是有违礼法,但卫珩就是个纨绔,他就没名声那玩意,也不在乎,池小天也是无所谓。
卫珩会办好,他只要风风光光嫁给他卫哥哥就好。
卫珩洒大把喜钱。
吹吹打打迎亲队响三天,红色丝绸挂满城满街。
汗水洇湿鬓发。说是要池小天唱,其实都是卫珩在唱,小卫爷自幼聪慧,听多,他也会唱。
红鸾帐下,戏腔婉转。
“柳阴轻漠漠,低鬓蝉钗落”
“……须作生拚,尽君今日欢。”
卫珩当辈子纨绔,被骂辈子废物,他名声直不好,干过最荒唐事就是娶池先生。
三书六聘,八抬大轿,拜堂成亲。
大红婚房,大红喜床,池小天眼前是大红盖头,再然后,他眼前是自己是想嫁人,是他喜欢很久卫哥哥。
卫珩衣衫笔挺,他没喝酒,点酒气都没有:“小天。”
池小天脸有些红,可能是被喜床映红:“卫珩。”不应该紧张,他手心还是冒汗,睫毛扇动下,像是有些恼,“别这盯着。”
卫珩笑起来:“那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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