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此时此刻,她也想不明白,张平宣,张铎,这些骨肉至亲,为什会相互折磨道到如此境地。
“母亲……对不起。”
灯火颤,席银下跳,忙回身朝张铎看去。
张铎声音很轻,却并不含糊,面说着,面抱紧肩膀。麻衣与莞席悉悉索索地摩挲着。
“求您重饮食,请您责罚……不要……不要弃。”
张铎朝内躺着,身上麻衣未除,丧带紧缠在腰间,似乎勒得太紧,以至于他气息不平。
他好像是睡着,但又睡得很不安好。
屈着膝盖弯着背,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团。
席银借着灯光,看向张铎脸。
他神色扭曲,眉头紧蹙,嘴唇也僵硬地抿着。
“江伯。”
江沁闻声回头:“席银姑娘,从女郎那儿回来吗?”
“是。女郎刚睡下。郎主……是……什时候回来。”
江沁道:“哦,有个时辰,言不发地回来,也没有用膳。听江凌说,在东晦堂……哎……”
他有些说不下去,摆摆手转道:“你进去吧。”
墙,散入永和里各处敞居。
张平宣房中,席银替张平宣换好孝衣,又陪着她用些粥。
张平宣自从醒来之后,就不怎说话,抱膝坐在玉簟上,坐就是日。
席银无法劝慰,只能在饮食上多加留心照顾。
这日收拾碗碟出来,已经起更。
他手指,手指越抓越紧,几乎扯破身上孝衣。
席银忙侧身握住他手指。
触碰之下,张铎肩头猛地耸,反手捏住席银手,之后竟慢慢平息下来。
席银有些错愕。
之前哪怕是受重刑,他也会稳住自己仪态和颜色,这还是席银第次,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安模样。
席银收敛起自己裙衫,在他身旁席地坐下来。
望着他隐隐有些发抖背影出神。
她是个孤女,除岑照之外,这个世上没有人与她有深刻关联。
席银望着那盏孤灯。
张铎多年习惯,无论什天时,节气,清谈居中,都只燃盏灯,照行影。
她轻轻推开门进去,里面却没有人声。
观音像影子孤零零地落在地上,和个蜷缩人影连在起。
席银绕过观音像朝陶案后看去。
五月夜晚,虫鸣细细,云淡风清。
无数细碎纸灰浮在夜色里,惹得人鼻痒。
席银揉着肩膀,走进清谈居园庭,却赫然发觉,清谈居里燃着灯。江沁立在庭门前,雪龙沙也安安静静地伏在矮梅下。
张铎回来。
算起来,他好像已经有五日没有回来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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