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老奴多嘴。”
说完，亦步亦趋地退了出去。
天光透尽，东后堂内陡然亮了起来，
张铎原本是该回寝殿安置的，但他一直在东后堂等到了这个时候，他在等谁，自不必说。这会儿从廷尉狱传来这么一个消息，宋怀玉心里明白，是主大凶，不由屏住呼吸，连个气声也不敢漏。
张铎手底下压着李继等人的奏疏，喉咙处似乎在吞咽着什么。
等到这个时候他的耐心已然是耗尽了，可是此时他能做的事情，却单一得令他不快。
宫人抗旨，命宫正司的人绑回，打死了事。
他想来想去，思索了很久，发觉这竟然是他唯一能够，也是唯一应该对席银做的事。
赵谦急道：“他对你说了什么啊，你要这样的。”
“哥哥什么都没说，是我自己不想回宫，我想留在哥哥身边。”
“可你这是抗旨。”
“我懂，但我真的不能再留在陛下身边。”
赵谦几乎能料到，张铎听到这件事，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。
忙梗着脖子道：“将军胡说什么，我什么时候……挨过打。”
赵谦忍无可忍，站起身对岑照道：“当初在镛关，我要放你走，你就该走，你非要回洛阳。你回来也就罢了，殿下为你长跪太极殿，这个丫头如今又这幅模样，这就是你想要的局面？”
岑照叹了一口气，朝向席银，“阿银挨过打吗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
不及说完，手就已经被人抓住，接着袖口便被一顺挽起，岑照探手，就摸到了那道被雪龙沙咬后留下的伤痕。
“宋怀玉。”
宋怀玉忙应了一声“在。”
“让宫正司的人把她绑回来。”
“是。是……让宫正司的人处置，还是……”
“你在听什么，朕说了要处置？”
从他认识张铎起，张铎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女人，但她却在这个丫头身上花了太多的心力。张铎喜欢这个丫头，除了张铎他自己不承认之外，有眼的人，都当她是张铎身边未见名分的爱妾。
“成吧，我遣人回宫禀告陛下。你们两个不要后悔。”
张铎在东后堂，听到宋怀玉传来赵谦的话时。东方的天幕已经渐渐发白。
寒气浓厚，银红色的帷帐一掀，冷风便灌入了他的袖中。
宋怀玉传过话后，叠着手立在屏风后面不敢挪动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这跟哥哥有什么关系。”
岑照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疤：“是哥哥没能护好阿银。”
“不是，你别这样说，你已经对阿银足够温柔，足够的好了。你不要自责，阿银真的没事。”
她说完，回头看向赵谦道：“我不会回宫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