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默把眼睛睁开一点,努力地辨识了一会,然后又闭了起来,全然安心地贴着他的手,呢喃道,
“老婆。”
林白汐心尖一颤,忐忑地问道,“我叫什么?”
这回韩默闭着眼,直接回答道,“林白汐”
“白汐别走”
韩默醉得厉害,视野里有无数个林白汐在晃,他随手抓过一个,喃喃道,“别转了,头晕”
林白汐瞧着两人又连在一起的手,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。
以前韩默一醉,二话不说就摁着他操,干得又凶又猛,恨不得死在他身上一样。
哪里像今晚这么好对付。
“白汐白汐”
把身体缩进了他的被子里。
林白汐叹了口气,先找了个脸盆摆在床边,再去厨房里给他泡了杯蜂蜜水。
回到卧室的时候,韩默把脸露出被子,睁开了一条眼缝,虚虚地瞧着他。
男人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早就乱了,下巴也冒出了一层短硬的青茬,一米八几的个子蜷缩在他的素色棉被里,像只可怜兮兮的大型流浪犬,哪还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。
林白汐从未见过这样潦倒的韩默。
“白汐”
韩默陷入了梦乡,嘴里还在不住重复他的名字,仿佛在念一个神奇的魔咒,足以驱赶所有的噩梦和阴霾。
林白汐呼吸着月光,平静背后蕴藏着刻骨铭心的伤痛,如同一个饱经风霜之人,沧桑过后仍有葬花听雨的温柔。
他轻叹一声,没有抽出自己的手,却也只能是到此为止。
韩默有气无力地喊他,把他的手也拖进被窝里,拿脸贴着他的手背,要枕着睡才能放心。
林白汐看完他的一系列动作,脸上流露出迷茫的表情。
他试着抽出自己的手,韩默随即撩起一线眼皮,不满地望向他。
又或许不是在注视他,毕竟在酒精的干扰下,产生什么幻觉都不算奇怪。
林白汐俯下身,轻声问道,“韩默,我是谁?”
在他眼中,韩默虽然风流成性,却拎得清孰轻孰重,将感情和现实分得彻底。
他冷血无情,杀伐决断,哪怕韩家明天就要垮台,韩默也能保持十二分的冷静,将后续事宜一一部署,以待来日东山再起。
可就是这样理智到可怕的人,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?
林白汐想不明白,也不愿去想,反正,这个人怎样都与他无关了。
林白汐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,自己坐在了床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