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周五,感冒仍
等什么,他自己也说不清。
推门的手停顿住,季启林侧头看过来,笑着说:“怕什么,我又不会棒打鸳鸯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是不是感冒了,”季启林不再追问,“回家吃点药休息吧,别影响你约会。”
在海城工作和生活的几年里,季启林比父亲更像父亲,给予夏炎颇多帮助,感动和些许愧疚在体内充盈,他对季启林说:“谢谢您。”
炎点头,他知道陆周瑜的妈妈叫周漫,喜欢拉大提琴,住在市政家属院,后院种满了花。但他并没有替陆周瑜报名参加的打算与资格,只是看到《回声》的消息时,总忍不住想起在家里看电影那晚,陆周瑜问他主人公为什么不能穿越时空,回去见他妈妈一面。
他那个时候应该也在想自己的妈妈吧。
随着科技的发展与普及,复刻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并不再遥不可及。李沅说可以试试,不过——
“上一场,原本有对失独父母也参加了,他们的女儿几年前死于车祸,后来到重建面容那一步,两个人要求退出,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继续做了。”
“是因为……”夏炎找不到合适的词,李沅也不再接话。
“这孩子,”季启林抬起手,似乎是想摸摸他的头,最后手掌落在胳膊上拍了两下,“你爸妈是不是要退休了,别光顾着谈恋爱,多跟他们联系联系。”
“好。”
回到家,夏炎从抽屉里翻出感冒药,吃完倒头就睡,再醒来天已经黑了,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,陆周瑜说已经抵达目的地。
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,夏炎想问他有没有参加《回音》项目的意愿,但隔着一层屏幕,无论如何排列文字似乎都显得越界,思来想去,还是忍住了。
等回来再说也不迟。
他们都明白,是因为不敢面对,不忍面对,担心难以区分虚拟和现实,一旦沉溺于幻想中,就再也走不出来。
“这是唯一一点,”李沅的语气平缓,笑容宽厚,像位慈祥的长辈,拍拍他的肩膀,“需要跟你朋友说明。”
回程路上,季启林三番两次打探他口中那位朋友,和约会对象是不是同一人,都被夏炎含糊过去。
吃了太多沃柑,连车内有淡淡的橘香,夏炎觉得感冒症状似乎在加重,一直开到季启林的小区外时,鼻子已经闻不到任何气味。
大门外是两排高大梧桐,枯黄的叶子落满地,偶尔有人走过,踩在上面,发出叶片碎裂的声音。夏炎握着方向盘,想了想,在季启林下车前告诉他:“老师,我是在谈恋爱,但现在还不算稳定,等……我再带他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