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摇着蒲扇,打量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。
“是啊。”许沅笑着
再见。
祝好。”
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,几百字放不下,几千字也未必能讲明白,可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,说什么好像都找不到意义,不如清清静静地来,清清静静地走。
他们认识这么多年,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纠葛,前因后果所以但是早就捋不清了,在这划上句点倒也称得上是圆满。
发完信息,许沅将手机关机,紧紧攥在手里。车窗开着大半,他一直盯着窗外看,直到车子行驶过湖边,他手一扬,手机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湖中,没什么声响,只激起几圈涟漪,很快就被抚平了。
其实没什么东西需要带走,他用的东西不多,想带走的更不多。又或许是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,也就下意识的没有添置多余的物件,省得到时候带着不方便,留下更不方便。
走的那天乔聿不在,大概是觉得把时间浪费在同他告别上没什么必要,也实在不想再见他,索性让彼此都清净。
许沅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,天气很好,阳光照在树梢,洒下些斑斑点点的金光,笼在身上暖融融的。他抬头看了看天,被阳光刺得眼睛发酸,抬起手挡在额角,就那么站着看了好久,却到底没有回头,拉着箱子径直向着远处走去。
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和某一个自己告别。
这感觉可真奇妙,许沅边走边想,明明这里不是他的家,他也有家可以回,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个无处可去的流浪者,没有一个可以归属的地方。这个城市这样大,来往的人这样多这样密,可却这样空空荡荡。
许沅这才觉得轻松一些,他想过一段所有人都无法找到的日子。
在一个陌生的城市,只有他一个人。
飞机降落在平城的时候是傍晚,落日余晖铺满山头水面,美得像一幅画。
平城是个小镇,偏南方一些,气候湿润温暖,没什么高楼,大多是些低矮的小院落,老人小孩搬着板凳坐在门口,笑吟吟看着来往的人,碰见相熟的打个招呼,陌生的也会问候一声。
“小伙子,看你面生,第一次来吧?”
每个路过的人脸上都没有表情,模糊一片,谁也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,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“师傅,麻烦送我到机场。”
许沅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,俯身钻了进去,这才掏出手机,想起什么似的,给乔聿发了条信息:
“乔聿,我走了,这次是真的不用再见面了。
房子里还有些我剩下的东西,带不走,你直接扔掉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