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的一声,车子像是撞到了什么又碾了过去。
车身晃了晃,颠簸得司机勉强醒了酒,后知后觉的发现,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。
司机醉眼朦胧的伸手去解安全带,想要下车查看。
然而,他刚把车门打开一条缝,就听到“嗒”的一声,像是骨头拍在轿车外壳上一样。
他定了定神,就看到在自己的车前盖上,一只白惨惨的手骨搭了上来。
白色细长的蛆虫从头颅只剩下骨骼的黑洞洞眼眶中,扭曲着掉了下来,落在地面上,又很快被爬上来的骨质脚掌踩碎。
山崖侧面,无数白骨攀附着岩石,用已经腐烂得没有了血肉的手骨抓住山崖,攀登而上。
它们全是白惨惨的骨骼与白色的浓雾融为一体,分不清哪里是雾,哪里是白骨。
而在山崖之下被白雾彻底遮盖的盆地,到处都是晃动着的白骨。
它们向上拼命伸着指骨,下颔骨张开又阖上,发出“咔嗒”、“咔嗒”的敲击声音,像是焦急的想要嘶吼哀嚎着什么,却又因为失去了声带血肉,而只能无力张着牙齿,无声的怨告世界。
澧冰冷的眼眸漠然瞥向车窗外的浓雾,余光从浓雾中逐渐扩大的点点白色划过。
那些细长的白色顿时僵住,畏惧般抖了起来,不敢再上前。
车辆启动,车队重新出发。
嘉宾们重新活跃了起来。
只有燕时洵,一直眉头紧缩,目光随着车辆的行使向车后方看去,直到彻底驶出了乡道,再也看不到被群山环绕的盆地。
更有残缺不全的尸骨在泥土中爬行,无头的白骨茫然四望。
一具接一具的白骨成功攀登上山崖,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之中,摇摇晃晃的走在山路上,白花花的蛆虫从它们身上掉在地面上,又被踩碎。
“噗呲……”
一辆轿车歪歪斜斜的从乡路上开进来,七扭八歪的想要对准路基,开上盘山公路。
司机满脸通红,眼神迷离,时不时打个酒嗝,还跟着车里还开着大声量的音乐唱着歌,看来是附近的村民喝醉了之后驾驶车辆。
“呜!呜——!”
寂静无人声的山林中,一只秃鹫展开巨大的翅膀从浓雾中盘旋而至,落在刚刚车队停过的加油站屋顶,收拢了黑色斑驳的翅膀,用那双全白的眼珠,死死的盯着车队离去的尾影。
浓雾之中,响起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,像是白骨敲击在地面上,从木材上摩擦而行的声音。
一只白惨惨没有了血肉的手掌,猛然从山崖下伸出,扒住了道路边缘的土层。
随即,一颗只剩下骨头的头颅,从地平线的边缘缓缓探出,破开了浓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