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燕时洵所知道的,是与张无病之间相处的模式,而不是这种……
不顾一切甚至放弃所有的友谊。
即便他这些年走过了广阔山河,也走街串巷见识过了三教九流与人间情感,但是那些终究不是发
“兰泽……”
燕时洵轻声感叹道:“我没有想到,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,竟然在这个时代还能够重新出现。”
在很多年前,小小的燕时洵踮着脚,面无表情的从李乘云通顶的大书柜中抽出典籍,在沉静古老的纸张香气中,哗啦啦的翻看着那些在他看来过于简单的符咒,听着李乘云闲适的坐在藤椅上摇晃着给他讲故事听。
李乘云讲到,以前有故事,古人为赴友人约定,不惜z.sha化为魂魄,一日千里所至。
小小的燕时洵记住了这个故事。
但邺澧没有任何不安或想要掩饰的意图,那张冷峻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平静,坦荡任由燕时洵探究。
他甚至勾起一丝笑容:“有想要问我的话?”
像是所有秘密都摊开在燕时洵面前,无不可对爱人言。
一如他曾经的承诺。
——来探索我,来了解我,然后陷于我们的因果之中。
险中,对于天地而言,因果开始倾斜。
只要校园内外有一个人受伤甚至死亡,这份因果都会算在兰泽头上。
到那时,即便是燕时洵,也无法救回兰泽。
不过……
燕时洵的目光落在邺澧身上。
但是他不懂。
在他的生命中,只有李乘云。
为师,为父,为友。
李乘云告诉他,当他长大后,他会找到自己一生的朋友。为了朋友,上天入地也可。
李乘云死后,这个“朋友”的角色落在了张无病身上。
让我抓住你。
燕时洵没有读懂邺澧沉沉眼眸下的另一重意思,但是邺澧的态度,却让他本来动摇的信任重新安定了下来。
不管邺澧的真实身份是什么,暂时而言,邺澧不会对他不利。
只要邺澧不会在他战斗的时候背后捅刀,那这份疑惑就可以向后排一排,等解决了眼下的危机之后再说。
燕时洵镇定的移开视线,没有继续与邺澧对视。
他还记得,之前邺澧握住自己的手传入经脉中的力量,气息与鬼气无疑。
燕时洵本以为邺澧是从前供奉神明、能够与神明沟通甚至借了神明之力的门派祖师,但是这份强大的鬼气,却打破了燕时洵本来的认知。
即便他与李乘云云游四方,见多了隐居深山的隐士,但他还是很少听说有哪个门派,供奉的是地下的神。
除非……邺澧本身就与死亡有关。
燕时洵的眼神中带着探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