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死寂。
这一次,燕时洵没有敲响大门,而是直接手扣住篱笆一撑,就跃进了院子里。
他像是敏捷而充满力量感的大型猫科动物,顶级的狩猎者在靠近猎物时,肉垫落在地面上,连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。
燕时洵轻轻推开了小木楼的房门,走进了已经来过两次却无功而返的地方。
刚一推开门,他就猛然对上一双脚。
他记起来了。
之所以对隔壁小木楼抱着奇特的警惕感,是因为他在下午的时候,在小木楼里遇到了一位与村民们都截然不同的老婆婆。
她下半身残疾,却有着真心的慈爱与关心,还告诉他,“活着就好”。
可是当他察觉异常,再想回小木楼找那位老婆婆的时候,却发现对方像是出了门一样,并不在家中。
什么样的人会说出“活着就好”这样的话?
顿住了脚步,目光沉沉的转身看向隔壁的小楼。
在他的记忆中,似乎有一段浅淡到几乎消失的印象,在说让他去重新查看隔壁的小屋。
隔壁,隔壁有什么?
记忆中只有一团混乱斑斓的色彩,还有抽象到几乎看不出原型的线条,白的,黄的,间杂其中,温暖和诡异的记忆交织存在。
所有截然相反的印象,都在燕时洵的脑海中,熬成一锅无法被辨认出原状的浆糊,让他分不清什么是什么。
燕时洵瞳孔一缩,立刻顺着与他视线平齐的那双脚向上看去。
下午见面时还安稳活着的老婆婆,此时就从上方俯视着他。
绳子死死的拴在她的脖子上,打了死结的绳扣让她没有逃脱的可能。
似乎是因为窒息,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充溢鲜血,整个眼球几乎都要从眼眶中脱离。
但即便如此,老婆婆的面容却依
经历过生死之间挣扎的人,或是,已经死亡了的人。
燕时洵定了定神,脚下的方向调转,直接走向隔壁老婆婆的小木楼。
他在篱笆外面站住脚步,观察了片刻。
没有光亮,没有人声。
除了“吱嘎吱嘎”的噪音以外,没有任何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。
燕时洵咬了咬牙,攥紧了拳头想要让自己努力回想。
但是他的指腹,却忽然触碰到一道半弯形的印记。
指甲按出来的痕迹,并且从这个方向和弧度来看,是自己在手掌心里扣出来的。
燕时洵愣了一下,他本来还在疑惑,自己明明不是会生闷气靠着自残来克制的脾气,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指甲痕。
但是就在他向记忆更深处探索的时候,却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扇原本被外力关闭的门,被封锁其中的记忆猛然喷薄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