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有的被水泡发了一样肿胀惨白,有的却像是被风干的腊肉,已经变成焦褐色的皮肉紧紧的扒在骨架上,将整具骨骼清晰的显露出来
老人的形象让南天一时间愣住了,他忽然觉得,就算是衰老也能如此优雅气质。
光是老人站在那里,便让人觉得气度非凡。
而老人温和慈祥的面容,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。
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,却让南天大骇。
——那老人,竟然引导着燕时洵走进了棺材里,然后伸手去合上了棺材盖子。
南天摇了摇燕时洵的手臂,想要让他赶紧回过神。可是,燕时洵却挣开了他,独自一人一步步踏上了小木楼的台阶,直直的走向那具被陈列在前方的棺材。
而在旁边那扇打开了的房间里,一道身影缓慢出现。
南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。
最开始看去时,那道身影是婴孩的模样,随后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,然后的衰老刻薄的妇人,老实巴交的村民,贼眉鼠眼的年轻人,背着登山包的旅者,面色蜡黄命不久矣的病患……
短短瞬息,竟然有上百种不同的形象闪现。
时洵最后一个念头,是——
啊……幸好,姐姐给他的那个保命织物,他及时塞到了南天怀里。
这样,就算自己一时看不到南天,南天应该也不会出事。
然后,燕时洵被黑暗彻底吞没,重重阖上了眼眸,失去知觉。
然而在南天眼里,一切却并非如此。
“燕哥!”
南天一时顾不上去赞叹老人的气质,目眦欲裂的几步冲上去,想要把燕时洵拽回来。
但村长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。
“客人,要去哪?祭典可快要开始了。”
随着村长的声音落下,一具具腐尸竟然从小木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。
南天惊呆了。
他一时也不顾上去追燕时洵,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再重新看去。
结果站在那里的,分明是一位穿着长及地面的民俗长袍的老人。
他身上银白色的长袍闪耀着漂亮的光泽,像是月华落在了身上织做衣裳,波光潋滟。
而他一头长发都已经变成银白,整齐的披散在身后。
从踏上小木楼台阶的第一步开始,燕时洵就猛地停顿在了原地,神情冰冷肃杀,像是看到了值得令他严阵以待的事情。
南天担忧的看了看周围的棺材,恐惧到浑身发抖,不自觉的靠近燕时洵,想要让燕时洵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,他又应该做什么。
然而,燕时洵毫无反应。
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。
村长就站在旁边“嗬嗬”的笑着,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带着阴毒和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