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这样狭窄的小路上,却有一点点惨白的光亮,在缓慢的向前移动。
白光在山路上汇聚成一条长带,绵延不尽。
灯笼提在每一位村民的手里。
他们面容僵硬迟缓,神情木然,不似活人。
而他们一手
而借着这团光亮,南天这才看清了自己在哪。
逼仄,黑暗,潮湿。
上顶天下枕地,四周伸手便是木板。
他在……棺材里。
一颠一晃的棺材像是被人抬在肩上,阴森的山风透过木板夺走棺材里的温度,寒冷得像是在冰柜。
这一掌丝毫没有留情,直将南天整个人拍飞出去,倒向三岔路口。
他愕然的睁大眼睛,看着阿婆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下一秒,南天猛地睁开眼睛。
他大口大口的拼命喘息,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。
不等他回过神来,就忽然察觉,自己刚刚在梦里被阿婆拍过的胸口,烫得他龇牙咧嘴的疼。
。
他想说自己很想念阿婆,几十年来却从未梦到过阿婆,就连音容笑貌都要逐渐模糊淡去。
他想说的,太多了。
就像是远行的稚童回到长辈身边,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都变成了委屈的泪水,想要向长辈撒娇。
阿婆见南天这副模样,一时也有些动容的湿了眼眶。
南天强行按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侧耳细听,却听到在棺材外,山风怒号呜咽,如群鬼哭山,环绕回荡。
陡峭的山峰上,唯有一条通往山外的狭窄小路,在山壁上盘旋而上。
而小路外面,就是深不可见底的万丈之渊,偶尔有碎石滚落,跌下悬崖,却久久听不到回声。
那路狭窄到不足一尺,仅限一人通过。
被脚印硬生生踩出来的土路上,到处都是坑洼和缺陷,让人担忧是否下一步没有踩好,就会踩空掉到山崖下。
简直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碳,被他揣进了胸口。
南天都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,就赶紧从胸前的衣服里摸出了那个东西。
然后,他就将一团莹莹光亮拿在了手里。
南天眯眼看了看,才发现这是民俗织物。
慢慢从噩梦中抽离的神志,让他很快意识到这就是燕时洵塞给他的那个保命的东西。
她动了动嘴唇,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,背在身后的手也伸向前,想要摸一摸已经长大的孩子,好好的看一眼这个没能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。
但是,阿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。
她的眉眼一厉,伸出去的手没有迎接南天的怀抱,反而一掌狠狠拍在他胸口。
“醒醒!”
阿婆恨恨道:“看看你在什么地方,快要死了还在哭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