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三叔摆了摆手,手上的面粉落了下来:“不用不用,哎呦你们是客人,怎么反而这么客气了。而且村子里也没有把牌位摆在家里的习俗,想要祭奠烧纸,都得去山上的祖坟。”
“不过平时我也没那么麻烦,直接烧几个好菜,往湖边一做,就当是见到我那老婆子了。”
在白三叔说话的时候,燕时洵一直都在观察着他的面容变化,来判断他说出的话是真是假,对此的态度又是如何。
虽然为
燕时洵这么想着,面容上却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,只是问道:“这么大的院子,都是白三叔你一个人收拾?”
白三叔点了点头,理所当然的道:“就我一个人,当然我一个人收拾了。”
“其实一个人活着也挺好的,随便做点什么吃的都能吃饱,挺好的。”
白三叔笑着叹息,脸上有些惆怅:“这些年……也习惯了。”
燕时洵敏锐的抓住白三叔话语里的时间,发问道:“那之前呢,之前是白三叔风父母或者妻子收拾吗?”
家庭,没有其他的家庭成员。
燕时洵走过不少村镇,知道在这样的地方,对家庭极为看重。
只要家庭条件尚可,家长一般都会为孩子操办婚事,无论孩子是否健康智力是否健全,也无论孩子是生是死。
买走其他人的尸骨或骨灰,来给自家已经死亡的孩子陪阴婚的人家,大有人在,越往深山和村子里走,就越能见到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就显得独自居住生活的白三叔,有些怪异。
白三叔果然顺着燕时洵给出的预先设定说了下去,没察觉到任何不对,就被燕时洵不动声色的套了话。
“以前是我家老婆子在做,后来就是我了。”
白三叔笑眯眯的道:“一开始我连生火烧水都不会,后来也逐渐什么都会一点了。没办法,总要吃饭嘛。”
“白三叔你也别太伤心了。”
燕时洵没有打断白三叔的思维,依旧在按照他的猜测来对白三叔发问:“我能去给婶子上柱香吗?”
而且看这个院子和建筑的体量……如果白三叔家的房间不够多,导演组的人也不会将住宿地选在这里了。
一个人独身居住在有十几个房间的院子里?
燕时洵看着白三叔,心里起了疑惑。
这里毕竟不是那种会修缮老家房屋以显示气派发达的富裕村子,一路走来,每家每户都是正常的村屋,没有闲钱去多盖超出实际家庭成员的房间。
随着白纸湖皮影的没落,还有那些皮影匠人的死亡,这个村子已经逐渐落寞,恢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,与曾经皮影鼎盛时的做派已经不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