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他现在踏着满地哀嚎的村民,也有可以掀翻整个村庄的力量,但是……他来迟了几十年。
燕时洵沉默良久,耳边是男孩哀恸的哭嚎和哗啦啦被拨动的水声。
但就在燕时洵发觉了湖水中男孩渐渐被冻得青白的面色,上前一步,想要将男孩从湖水中捞出来的时候,轻盈的脚步声,忽然在他身后出现。
燕时洵立刻警惕的回头望去。
却见郑树木拨开湖边树木垂下的枝条,从坡上缓步走来。
越发激起了燕时洵的战意,一拳比一拳狠厉,将村民们砸得满脸鲜血,摔飞出去。
很快,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村民们,就在湖边躺了满地,捂着自己的伤口哀嚎。
而被村民们扔下的男孩,也已经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湖水中,试图救起自己的母亲。
只剩下燕时洵站在湖边,垂着头望向湖中的男孩,一言不发。
双拳的指关节带着擦伤血痕,血液沿着他的手指慢慢滴落下来,但他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般,站在满地哀嚎的村民中,看着男孩的眸光带着不忍。
他垂着头,散落下来的头发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花白,早已经饱经风霜的脸上,带着难以言说的沉痛。
“燕先生。”
郑树木的目光越过燕时洵的肩膀,看向湖水中哭嚎至嘶哑的男孩:“你发现了……对吗。”
“那就是我,和我死去的母亲。”
让一个孩子,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带着尚未出世的妹妹沉入湖底……这是野兽也达不到的残忍。
但更残酷的是——
燕时洵很清楚,他所看到的,都只是皮影戏而已。
这一切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,早已经成了定局。
他救不了坠湖而亡的女人,也救不了被仇恨和愤怒淹没的郑树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