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淼心思七上八下,车过后宫时他忽然道:“停下。”
马车停了。
游淼疲惫地倚在车里,这一路上,他都在思考,见了赵超的面该对他说什么。然而这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太震撼,以至他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乱。上车,进宫,思海中一片空白。直至现在,他还没想好要与赵超说的话。
质问他?愤怒?这些聂丹已经做了。
太子与老皇帝已经死了,这件事早朝时,必然将引起全国震动。自己面对赵超时,能说什么?事情已经发生了,赵超抢先一步,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,甚至瞒过了他游淼。
躬身道,“游大人,恕小的不能放行。”
游淼道:“陛下吩咐的么?”
“唐将军吩咐的。”守卫道。
游淼:“什么时候开始戒严的?”
守卫想了想,知道游淼与唐晖交好,只得老实道:“前日便开始了,昨日游大人您没上朝,是以不知。”
游淼想到这里,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。自己接下来有什么选择?第一个,也是赵超最希望看到的,游淼能明白一些事,不再提二帝之死,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继续辅佐赵超;第二个:质问赵超,并表述自己的愤怒。与他分道扬镳;第三个:纠集群臣,直接说出真相……
若采取第三种行动,势必将彻底激怒赵超,而自己没有证据,能说什么?料想聂丹也是如此。聂丹在听到死讯的时候,必然就会猜到一切内情。所有人都能明白,这事必然是赵超下了手脚。然而起初谁也不会朝这个方向想,毕竟大家都觉得,赵超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,纵是想下手,也要顾及全国的读书人,以及江南的士族意向。
“弑父”“弑兄”这种罪名必然是被子孙后人所唾骂,后人提及时,绝不会放过赵超。
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……游淼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,赵超胆敢这么做,必然也是有所准备的。这种时候,聂丹已经进宫了,人也死了,说什么都不能令太子死而复生。所以,激怒赵超的一切举动,都纯属多余。
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冲动。唐博会在四更时叫他游淼起床,
游淼心里一算,也就是李延归来的那天起,应当就开始戒严了。二帝驾崩之事,与赵超一定脱不开关系。
游淼又道:“那聂将军怎么进去的?”
守卫不敢做声,游淼道:“既然拦不住,就把我也放进去,我自会朝唐晖分说,不让你们担干系。”
守卫又有点为难,游淼道:“要么你趁现在去请示唐晖一声,若耽误了事,就得你俩担干系了。”
守卫无计,只得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