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下,点点头:“嗯,求求她,求求她,她不开门也不走,直求直求。”
他说:“谢谢你啊。”
他这生与说过很多话,只有这两年三次说“谢谢你”是跟说。
他安安稳稳闭上眼睛,走到窗前,看见窗外飘着雪花,这是今冬第场雪。
宫人敲响十二下景阳钟,山陵崩,各宫各院都逐渐响起哭声。
他长年习武,手劲那大,抓得手疼,只是轻轻地说:“是小柳儿。”
他时倒有些愣怔:“小柳儿是谁?”
呵,小柳儿是谁……
笑,看着他眼睛:“你娇娇儿到天上去,让帮她照看你,你不要急,你很快也到天上去。”
大约是声音很温柔,他冷静下来,任由扶着他躺好,可怜兮兮地抓着袖子问:“到天上,娇娇儿会见吗?”
,竟不知道该怨谁。
该怨谁,谁又不是可怜人呢!高高在上如帝王,二十余年间,也只能对着个又个提线木偶喊着他心上人名字。
有什用,你心上人是你自己杀啊,你不知道吗?你不知道吗?你若不知道,为何学她落泪,学她蹙眉,你就手足无措呢?
年少无知时节,也不是不曾劝过先皇后,告诉她,皇上日日写,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皇后娘娘没听懂吗?可是她说,小柳儿,你真是个好孩子。
明白她那句话意思,她想说是,多谢你啊,多谢你,可是把心给他,他把心打碎。
温贵妃率领六宫在永安宫外等着,出去时候脚下个趔趄,她和德妃赶紧上来扶住,看着温贵妃,问出困扰许久个问题:
“是谁啊?”
温贵妃说
不会吧。
不会。
这安慰他,只是因为可怜他们,可怜先皇后,也可怜皇上。
这深宫里,何人不可怜呐!
说:“你好好求求她啊。”
听明白,所以没把心给他,这多年,就像个台下看客看着出出折子戏,曲终人散时落泪,很难说清是为戏文还是为自己。
昏睡皇上又在喊:“娇娇儿……娇娇儿……”
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,他立时就醒过来,看着委屈巴巴地叫:“娇娇儿……”
看着他,看着他蜡黄瘦削脸,伸手抚上他全白鬓角,问:“你好好看看,是谁啊?”
他像个孩子样,瞪大眼睛看许久,突然就挣扎着坐起来拉住:“你不是娇娇儿!你不是娇娇儿,你是谁?娇娇儿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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