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人抱起来转圈子,爽朗的笑声让殿外的李福贵想起楚王迎娶楚王妃那天,雪花飘飘,他有些醉了,偏要去折那枝带雪的蜡梅花,偏头笑得像个孩子,说:“我拿去给瑶瑶看!”
周氏阿柔对此气得冒烟,在屋里跺着脚来来回回走来走去骂李福贵:“别低头!我知道是你!一定是你在搞鬼!你主子有什么脸来求瑶瑶!有什么脸!”见沈云瑶抱着小长乐笑,又忍
“我宁愿她指着鼻子骂我。我宁可她是觉得我不好,是我用情不专,是我负了她。”
“可你看,她什么都明白。不用我说,她什么都知道。”
“她不怪我,她只是伤心。”
“我宁可她怪我……”
他这么说着,一边咳嗽一边笑。等第二日酒醒,又是若无其事地抱着许良娣的女儿去看花。
太子妃也不说什么,接过她的梳子,替她挽好了发髻,簪上簪子的时候轻轻地说:
“我知道,不是你。”
赵王妃终于一声悲啼泪如雨下……
“不是我!不是我!!!!!!”
她靠在太子妃怀里一声声地喊,一声声地喊,像要喊得上天垂怜降下六月飞雪,然而除了惊走屋外晒太阳的小野猫以外,四周静悄悄的。
东宫岁月,度日如年,生生磨得周昭训做菜做得比当初吉祥姑姑还要好,磨得本来话就不多的刘奉仪,小产两次以后越发沉默。磨得太子妃谱的新琴曲,任是小长乐听了也说:“阿娘,不听这个好不好,长乐听着想哭。”而朝堂上,许家日益衰落,昔日的盟友林大将军也倒了戈,林家的嫡长女进东宫那日,一向笑容款款的许良娣,面上也不免有些焦灼。
终于到了那一日,帝王驾崩,沈老丞相扶着太子坐到了龙椅上,大臣山呼万岁时,李氏江山终于迎来中兴之主。
那天晚上,新皇敲开了他妻子的房门,夫妻两个人相拥哭了半夜,李修握着沈云瑶的双肩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再信我一次,好不好?以后,再不叫你伤心了。”
一室静默,许久许久,久到他忍不住摇着她的手一声“瑶瑶”一声“娇娇儿”地哀求,李福贵偷偷把小长乐推醒,伶伶俐俐的小姑娘都不用人教,抱着沈云瑶的小腿晃一晃:“阿娘——”
她终于轻轻笑出声,她说:“好。”
太子妃搂着她的肩膀,也哭着喃喃自语:
“我知道不是你!不是你!是——”
她们最终也没有把是谁说出来。
暖熏熏的晚风吹进来,吹得李福贵泪流满面。
从那个时候,太子妃再也没喊过一声“修哥哥”,有一回太子许是喝多了两杯,对着李福贵也絮絮叨叨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