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能对他动手,知道吗?他是断情宗的人,还是未来的柳家家主,我还想清净点呢。”
戚怀香又一次告诫他,看到青发男子抿着唇,有些失落的表情,自己也烦闷地揉了下头发。
要不是顾忌着柳眠迟身后的背景,以他的脾气,早就把人打出去了,还要往他身上再放几条虫子让他以后都不敢踏进南疆半步。
华贵宽敞的大殿里,戚怀香脸色阴沉不定。他面前是一片水镜,水镜上显示出外面的场景——年轻道人负手而立,腰畔系着长剑,神情肃穆地站在紧闭的殿门前。
他的声音透过水镜传到戚怀香的耳中,依旧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,“戚前辈,纵然家父不同意,我也不会违背诺言的。请前辈出来相见,晚辈一定会负责的。”
戚怀香拂袖,气得把那水镜打破,眼前青年的面容也变得支离破碎的了。
负责、负责,他耳朵都快听得起了茧子了。
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儿,被他们家给教得也太迂腐了些,难道觉得上了床就非得成了夫妻么?那青楼妓馆里的姑娘儿不知要有多少夫婿了。
住一次次拖着伤体去紫华殿前,想去拜见师尊。
但紫华殿门总是紧掩,闻清徵不见他。
一两次的理由还可以说得过去,到了十来次之后,沈昭都不免在心里问自己为何这么不知趣了。
他有时在殿外透过一丝丝门缝,看到青年瘦削清瘦的身影,只觉那一眼便就足够了,常常站了好久之后才回去。
第十三次了。
青发银瞳的男子身影如鬼魅一般显现,漠然道,“主人,我帮您去杀了他吧。”
“……不用。”
戚怀香揉了揉眉心,又是一阵头疼。
这两个人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打出火气来了,连青延这个三魂少了一魂,从来没什么感情波动的人却是一看到柳眠迟就掐,每每都要请示他要去杀了柳眠迟。
今天已经是他提的第三遍了。
闻清徵看到青年离开的背影,看他行走缓慢,低着眸,心头的蛊虫总是恰到好处地提醒着他,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容他再忽视了。
他要找戚怀香了,把蛊虫解去,或者,再也不见沈昭。
闻清徵伸出手,苍白的掌心里是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牌,五指一缩,玉牌在他掌心碎成星辰一般的光点,散落在空气中,转眼便黯淡不见。
这是他用来联络戚怀香的传音玉牌,捏碎后便可将自己的意思传到另一人耳里。
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,林木茂盛,一眼望去全是蓊蓊郁郁的碧翠林海,间或有些垂下来的藤蔓,点点朱红果实坠在其中,饱满鲜艳得像是美人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