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和维护道修、铲除*邪的虚名比起来,实打实的金银财宝,法器符箓来得更值钱,而沈昭一直都是不吝惜这些东西的。
他是先礼后兵,下了战书之后,紧接着却又派人送去络绎不绝的重礼。
而他的态度也很明显,要么便斗一场,谁都得不了好处,要么,就给他一个人,他有厚礼相陪,绝不让断情宗吃亏,也全了他们的面子。
断情宗既能以处置教徒无方的首座一由,将闻清徵顺理成章地送去魔宗,美名其曰是宗内律法严格,即便是首座也绝不姑息,又能再外树一下断情宗的名声,告诫道修们今后不可姑息犯错弟子,要么便理应自食恶果,以儆效尤。
断情宗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
闻清徵偏了偏头,虽是看不到他,却也有些抗拒与他正面相对,好想借此就可掩饰自己的心虚一般。
“无碍。”
“无碍?”沈昭看着他眼前那漆黑的绸布,哂笑一声,却是下一刻便把他眼前的绸缎揭下。
“沈昭——”
一声急促的惊呼,青年脸上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怒气,只是那双美却无神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惘和无措,让他看了一眼,心中便狠狠地一抽。
塑的。
风声幽幽,从耳畔轻柔飘过,闻清徵感觉到今日的风格外缠绵,像是情人的耳语,温软而湿腻。
“……”
青年身形陡然一震,感觉到耳边被扑上来的湿润的热气,往后一避,冷声问,“谁?”
那声音中带几分薄愠,一双长而秀气的眉毛也是紧紧蹙着的,让人想替他抚平。
好像,他掀开的是自己的伤疤。
“……”
沈昭手上拿着他用来遮住眼睛的玄绸,触感冰凉柔顺,让他一瞬间想到梦里时常出现的青年的肌肤,也是这般触感如玉,满是凉意,又柔腻如脂。
今日之约,虽是两宗之约,但魔宗却只有沈昭一人前来。
非他妄自尊大,不把断情宗放在眼里。对于这个生长了十余年的宗派他了解很透彻,知道断情宗的发展势头远远比其余门派要好得多,这时候正是断情宗要壮大势力的时候,他们不会冒这个险来伤害他,触怒魔宗的。
“是我。”
当沈昭的声音慢慢地传到青年耳边的时候,那种感觉又陌生又熟悉,恍若故人百年未见,却陡然在灯火阑珊处相遇,彼此都有几分局促。
但总是第一眼相见的时候,陷得更深的人更狼狈,忙不迭地要露出狐狸尾巴,连刻意提醒过自己要冷眼待之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。
“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
沈昭看着他被蒙着黑绸的眼眸,忍住了没有伸手去触碰,缩回了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