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他也是会笑,也是有事情是他做不好。沈昭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言语,寂静中看到青年那抹生涩笑容慢慢褪下。
“笑得真难看。”
他听到自己这样说,字句,都像是最冷漠锋利刀刃样。
闻清徵怔怔,遮在玄绸下眼眸眨眨,长而翘眼睫扑在绸布上,痒痒地,却茫然地看不到任何东西。他继续低下头,似是在回应他挖苦,轻轻回声‘哦’。
胸前匕首隔着层薄薄里衣紧紧贴着,冰寒入骨,闻清徵自从那日从断崖拔下这只匕首之后,便习惯随身待在身上。那匕首上悬着他以前为少年求来平安结,就在那俗世间小庙里,他跟那慈眉善目老方丈说想要佑护弟子此生顺
周围没有人声,偶尔有飞鸟从空中掠过,羽翼煽动声音在此时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道修们早已再度退回,在隐晦处等着他们起离去,来这桩事情。两人此时离得那近,好像有无数话想要说,但事到如今却是什都说不出来。
闻清徵直垂着头,长而飘逸玄绸将那双明眸遮住,让人只看到他白净皮肤和唇间点微凸嫣红唇珠。
这副皮相很吸引人,纵使被伤过无数次,也依旧让人忍不住要把目光放在他身上。
沈昭看着他被自己句话堵住,有些不知道该说什局促模样,心中亦压抑难言。他何曾见过青年这样,直以来,他留给自己都是背影和高高抬起下颌。他是意态高华不可侵犯仙长,是道宗中最负盛名金丹期第人。而自己起初不过是个没有灵根弃儿。
他仰望他身影,从幼时到成年,从未变过,追着那团虚无缥缈光影追太久,已经疲倦到无力再追。
闻清徵到现在才彻底意识到,这已经不是那个牵着自己衣袖,脆生生地喊师尊那个小孩,也不再是日日早起练剑,带着满头满背汗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拿过木梳说让他来梳就好少年。
眼前人虽看不到模样,但那声音已经变不少,再不复当年纯净,成熟得带着阴郁感觉。
闻清徵心头不知泛起什滋味,只是不知道要对他说什,刚刚开口那句‘昭儿’已被反驳回去,让他再开不口。他勉强勾起嘴角,露出个不太熟练笑容,生涩得有些牵强。
就像仙人降落凡尘,身着粗衣布服在田垄间耕作,冷漠高傲气质全无,只剩下几分在凡尘间无所适从。他这样笑,沈昭听到自己心中有什破碎声音,直冰封在深处那个高傲卓然身影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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