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几天,宋双榕的确饮食混乱,也累瘦了一点,他不知道李聿是从哪里看出来的,指腹在筷头停顿着,摩挲着,忽然就又有了想流泪的冲动。
他不明白为什么,以前被李聿管束与诘责时,从来没有想哭过,反而是李聿说着柔软的话,他的心却像是被摁下去了深深浅浅的坑洼,渗出许多水。
宋双榕抓起玻璃瓶,猛地吞咽几下后,才压下眼底的热意,抬起头,轻声说“嗯”。
次日中午,宋双榕和出品人联系后,看了一眼时间,正准备订外卖时,手停下了。犹豫再三,他还是抓起羽绒服下了楼。
天气较前一天明朗了几分,不再那么阴晦沉闷,空气中甚至还有淡淡的腊梅的香气。
“不是订餐了吗?”宋双榕坐下后,李聿问他。
“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吗,”宋双榕反问,“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?”
依照往年的放假安排,李聿的研究所要值班到春节的前两天,他的午饭通常在食堂解决,很少外食,更不可能出现在南校区附近的餐馆中,吃普通的套餐。
“你上次带我来,我觉得好吃,所以又来了。”李聿简单地解释。
“是吗,”宋双榕颇感无奈,“但你过来很远,下午不会迟到吗?”
宋双榕走进前一天光顾过的餐馆,果然又见到李聿。他端坐在同样的位置,桌面上只有一瓶豆奶,不知道是还没有来得及点餐,又或是正在等人。
“不远。”李聿说。
宋双榕来得晚,餐上来时,李聿已经吃好了,他坚持不会迟到,安静地坐在对面,看着宋双榕。
被他看得不自在,宋双榕吃得很急,想尽快结束午饭,快吃完时,李聿起身,从暖柜中拿了一瓶热的豆奶,打开后插上吸管,放在宋双榕手边。
像是欲言又止,他的手放在桌面上,几番握紧又松开,最终还是开口了,“宋双榕,你还是要好好吃饭。”
“你又瘦了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