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瑛道:“你们查那几句醉言吗?”
“查过,确有此事。其余话都不要紧,最要紧是那首醉诗,是黄然亲笔所写,其中有句‘求明春今日降,早化人间三尺冰。’现在握在北镇抚司手里。看北镇抚司怎解,解得不好就是反诗。”
邓瑛点点头,“你们钱拿到?”
覃闻德笑道:“嗨,们那都是虚名头,吓不到他,也就他那几房妾室,吓破胆子,丢些头面儿给们,其余多在他正房夫人那儿,估计,已经快被镇抚司人抢得差不多。”
“你们没有
“谁他妈让你发……”
他迸粗口,情绪到位,想说话还是说不出来,声收,再开口气焰也弱,“谁他妈让你叫字。”
说完,将黄然奏本揣入怀中,头也不回地出内阁值房。
光下尘埃如金屑。
无人内阁值房,承载着天下读书人最大人生抱负和家国情怀,对邓瑛确有份震慑,他站在空荡荡窗光下,背脊生寒,倒也不敢久留。
份与你私交,确辱没你,你可以斥,但不要断前面路。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下场,在那天之前,想戴罪活着。”
杨伦呼出口浊热气,低头看向邓瑛,声音有些凝滞。“你这样能活下去吗?”
邓瑛抬头看杨伦眼,撩袍屈膝,向杨伦行叩礼。
杨伦低下头,双手在背后猛然捏紧,他几乎猜到邓瑛为什要这样做,却还是压着声问他:“你想说什。”
邓瑛直起身,“子兮,比起辱没你,更无法原谅自己是…对杨婉心…”
他低头整好被他扯乱衣襟,走出东华门,沿着光禄寺衙门朝内东厂,半道上遇见东厂厂卫覃闻德。
“督主。”
覃闻德抱拳行礼。
邓瑛看眼天时,“刚刚回来?”
覃闻德拱手道:“是,黄然今日要入宫领宴,北镇抚司校尉也不敢拦着,属下留两个人在外宅查看,自己先回来禀告督主。”
他说着垂下眼,望向无名处,“老师死后神魂皆碎,很想要她对怜悯,哪怕只是点点,都能在那时救。后来对她又有别贪求,憎恶自己,玷污她名声,但是她没有像你这样斥责。”
他说着,抬头看向杨伦,“子兮,能不能活下去,决于你们能容忍多久,还有杨婉,愿意饶恕多久。”
杨伦背过身,“你忘你在刑部对发过誓吗?”
“没忘。”
杨伦拳砸在木案上,案上文书腾起层细灰,他转身把拽起邓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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