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乾宫这边刚过午时，天虽冷，日头却很大。
合玉站在树冠下面，用手搭棚朝硬山顶上看去。
邓瑛穿着灰色
短衣，绑着袖口，正与下瓦工匠说话。
承乾宫内侍领炭回来，见合玉仰着头站在庭中，也跟着抬头看
眼。
“啧……玉姐姐，这是……邓厂督？”
邓瑛和开面上浇头，“人盯得如何。”
“哦。”
覃闻德忙放下筷子正色回道：“庞凌那个人，昨儿就出趟宫，哪也没去，就来清波馆，眼看着北镇抚司拿人封店，人吓得跟喝狗尿样，骑个马也险些摔下去，今儿辰时他又来瞧次，混在人堆里不敢到馆前去。督主，这清波馆被北镇抚司那些人围得跟铁桶样，里面到底有什
啊。”
邓瑛轻道：“你们只管看好庞凌，不要因为清波馆事与北镇抚司接触。”
覃闻道：“照理，
们东厂是该监察他们。这回查封清波馆，您让们避着，镇抚司那伙人还真当们是怕他们，得意得跟什样。”
瑛放下书，挽袖倒碗茶。
覃闻德道：“督主买这多书啊。”
“嗯，顺便买。”
他说着低头喝口茶，覃闻德看着自己面前两碗面，忙推碗给邓瑛，“您吃碗面吧。”
邓瑛笑道：“既然端来你就吃吧。”
合玉脖子已经有点僵，也懒得说话，怔怔地点点头。
那内侍放下炭筐子凑到合玉耳边道：“听说，司礼监那些随堂太监，如今都不敢在厂督面前造次，咱们婉姑姑，这是让人厂督来们这儿修屋顶啊。”
合玉继续点头。
她最初见是邓瑛带着宫殿司人过来，也有些诧异，但杨婉接易琅下学去，她也不好说什，只得自己在庭中看着。谁知他们上硬山顶就没再下来，她也跟着站半个时辰。
“哎呦，们这里可真是
邓瑛笑笑，“吃面吧，吃回内厂。
覃闻德扒拉着面碗道：“您这急着回去啊，属下们可把家具给您搬进宅子里去，您不趁着早去看看。”
邓瑛看眼天色。
“今儿不早。”
覃闻德想破头也想不到，邓瑛着急回宫，是为替杨婉修屋顶。
覃闻德道：“属下跟这儿守着，已经吃四碗。”
说完打个嗝。
邓瑛见此摇头笑声，将碗挪到自己面前，起身去临桌取双筷子回来。
那边摊主舀来大瓢浇头，“厂督啊，您吃，若不够再给您挑。”
覃闻德吸着面偷偷笑声，压低声音道：“督主，您这性子好，连这些人都没个惧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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