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琅这才松
肩膀。
杨婉又问道：“他不让殿下对他容情，殿下是如何想
呢。”
易琅没有立即回答，抱着手臂朝殿外看去。
庭中巨冠树在早秋风里摇动着叶冠，叶潇潇，令人闻之脊寒。
杨婉顺着易琅目光望去，轻声道：“不论殿下怎
想，姨母都会救他
杨婉望着面前易琅，揉揉有些发酸眼睛，“因为他是宦官，而那些人是文士，赦免文士是仁义，赦免宦官是什呢？”
“是无道。”
易琅径直接道。
杨婉心口
痛，却也只能道：“殿下说得对。”
易琅看着杨婉，正声道：“所以厂臣才会跟
说，让以后，不要对他容情。”
宋云轻以为她是不想面对，也不愿再让她难过，抬手将灯挪到绣案上，“行，教你把袖线定下来。”
整整个夏天，杨婉直在做那件衫子。
不说宋云轻，连易琅也有些担心她情绪。
他时常问杨婉，自己能不能替邓瑛向贞宁帝求情。杨婉听后却总是摇头。
易琅忍不住问她。“姨母，厂臣判罪，你不难过吗？”
云轻抖开手上布料，“袖线都错。”
杨婉忙挪灯过来，“哪里错，你快教改。”
宋云轻道：“你这是做给邓瑛吧。”
“嗯。”
宋云轻摇头道：“又是灰。”
杨婉怔，“他什时候跟你说。”
“有次，姨母你去煮面时候，他在书房里对说，他还教写个东西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，声音越发小，杨婉捏捏易琅手，“什东西。”
易琅摇头，声音也有些急切，“不说，答应过厂臣，这个绝对不能说……”
杨婉摸摸易琅额头，安慰他道：“好，姨母不逼你说。”
杨婉搂着易琅，把头轻轻地放在他肩膀上，轻声说道：“有点吧。”
易琅侧头看向杨婉，“姨母，不想让厂臣死。”
“嗯。”
杨婉轻道：“姨母替厂臣谢谢殿下。”
易琅松开杨婉，起身拉住杨婉手，“姨母为什不让去求情，上回救书院学生们，这回为什不能救厂臣呢？”
杨婉拿过针线，放在灯下，“他喜欢穿灰。”
宋云轻有些担忧地看着杨婉，“都判斩刑，你做这些，他还能穿上吗？”
杨婉没看她，只淡淡地说道：“你先教改吧。”
宋云轻叹道：“之前就跟你说过，在宫里，当他们是个伴儿就好，不要把自身搭进去。你看看你现在……”
杨婉笑笑，“现在也没什，你别磨叽，快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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