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部分研究者,都对易琅施与邓瑛刑罚报以很高评价。杨婉读书时候,曾经看过相关论文多达百篇,论文当中邓瑛,轻飘飘像片可有可无鸿毛,但却又矛盾地支撑着所有论点。
杨婉握着笔,抬头朝邓瑛看去。
他挽着袖子,正弯腰在按抚脚腕伤处,肩骨形状被单薄中衣勒得十分明晰。
这副温热身子,还能承载两年他灵魂。
这两年时间,明史上记录很多大事,近年关时,皇帝驾崩,
邓瑛轻道:“你到底有多大岁数。”
“二十。”
杨婉垂下头,“但也像是活过头。”
她说完端起碗筷递给邓瑛,“吃饭吧,吃饭,你泡脚,想写会儿笔记。”
两人道吃过饭,邓瑛坐在床边泡脚,杨婉则坐在书案前翻开自己笔记。
放在膝上,“不是很开心。”
“对不起。没做好。”
杨婉摇摇头,“与你无关,是没控制住情绪。明明知道,有些事,不管怎拼命也争不到,但还是想去争,其实……其实因该再冷静些,这样就不会对你老师无礼,但又没忍住……”
她说着低头吸吸鼻子,“对不起啊邓瑛,该道歉,不该在当着你,对白老师和哥哥那样。”
邓瑛放下饭碗道:“你说,盖过苍生疾苦公义,是什?”
贞宁十四年秋,这本笔记足足记录两年半所发生全部史实,过于厚重,以至于从前线装都坏,如今她手上这本,是清波馆工人重新帮她装订。
杨婉翻到最新页,提笔写年月。
贞宁十四年八月底,离贞宁帝驾崩还有三个多月时间,而距离邓瑛被三司会审论罪时间,不到两年。
历史上靖和二年,对于研究贞宁和靖和两朝宦官政治人研究者来说,是非常重要段时间。
它是邓瑛被凌迟年份。他惨死,象征着年轻靖和帝,对灭杀宦祸,誓不重蹈前朝覆辙决心,也是大明中兴个分水岭。
“是评价,是对你评价。”
她顿顿,又添道:是当世之人喉舌,后世之人笔墨。”
邓瑛抬起手,用中衣袖子轻轻按按杨婉眼角。
“你知道,并不在意当世与后世对评价,只担心,是不是惹你生气。”
杨婉笑笑,“你这十日都很听话,乖乖地在床上坐着,吃饭吃药都很自觉,有什好生气。邓瑛,不管你怎选,都不会说什,记着说,活这多年,什没见过,你尽管作死,有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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