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不审而定罪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白首辅，朕此举可对？”
白玉阳莫名地感觉到了一阵压迫，来自这个少年帝王对自己，以及对他这个内阁首辅的质疑。那一句“陛下圣明”愣是半天说不出口了。
易琅转过身，看向沉默在侧的杨伦，复问了一句，“杨尚书，朕此举对吗？”
“用过了。”
“陛下可有疑处。”
易琅抬起头，“朕没有疑处。”
白玉阳与杨伦听了此话，都怔了怔。
杨伦没有出声，白玉阳试探道：“既然陛下没有疑处，臣奏请陛下，将司礼监掌印太监交刑部查办。”
清蒙道：“呈了，掌印亲自护来的。”
“哦。”
他应了一声又道：“掌印没说什么？”
清蒙摇头道：“没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要仰起头才能看他。
“厂臣，你虽未做过文华殿的讲官，朕也不能视你为师，但你对朕说过的每一句话，朕都会记下来，你不让朕对你容情，朕听你的，除此之外，你还有什么事，要朕走吗？”
邓瑛点了点头。
“我已无家籍，如果陛下允准，在我获罪以后，将我身上的宫籍过给杨家吧。”
——
杨伦呼
“此事不准。”
“陛下！”
白玉阳没想到皇帝会回绝他的话，不禁提高了声音，“民愤沸反盈天，陛下不可徇私啊。”
易琅起身走到白玉阳面前，“朕没有说不处置他，刑部该议罪就议罪，呈上来朕看过之后，朕会写昭示他罪行的御书，由内阁颁召天下，在这之前，朕会把他交给北镇抚司监押。”
白玉阳道：“陛下要对他不审而定罪吗？”
正说着，里面叫再传一次职名，众臣皆放了茶上前报诵职名。
不多时里面传话召内阁首辅，刑，户两部尚书入殿，其余阁臣于廊上暂候。
传话毕，立即有内侍上前，帮杨伦三人拍抖身上的雨气，清蒙退至门内作引，宫人们又添点了十盏鎏金铜座灯。虽天色昏暗，明间内却一片辉煌。
杨伦三人行入殿中，易琅坐于御案后，已换了燕服。
白玉阳上前道：“今日内阁所呈的票拟，陛下用过印了吗？”
天上传来一声惊雷。
杨伦抬头朝闪雷之后的天幕看去。
黑云被撕开了一条口子，裂痕处透出一丝孱弱的光来，然而，他竟有些不忍心看那道光。
清蒙引内侍们端着十几杯热茶从殿内走出，对杨伦等人道：“陛下受了雨，邓掌印正伺候陛下更衣呢，陛下怜恤大人们也受了寒，特令赐茶。”
众臣谢过，站在门廊上领了茶，白玉阳问道：“今日的票拟呈来了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