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玄青压低声音,又看向丘老大丘老三。
三人当即不再言语,屏息敛气,咬着牙动不敢动。
纵是丘老大这样走南闯北惯,也没沈玄青在山里好身手,夜里若
沈玄青轻拍掉衣裳上落叶,脸颊有树枝划出不少血痕,血腥味道似是直能闻见,他眉头未曾舒展,很明显带几分咬牙切齿狠厉,压根儿没想到头次出来竟遭此劫。
那追杀人箭矢上多数都涂毒,明摆着要置他们于死地,那些人有备而来,从身手来看,绝不是普通山贼土匪,夜都咬在身后,除逃命他们什都做不,自然又憋屈又恨。
他克制着喘气,脸色很不好,没说话养体力精神,始终在警惕周围。
丘老大抹把脸,往地上啐口血沫子,夜里逃命时天太黑,什都看不清,跌重重跤,差点没把牙磕断。
他恨恨又低声骂道:“狗娘养,竟遇到这些王八羔子。”
夜色朦胧,陆谷已经睡下,被突然哭起来灵哥儿吵醒,也不知是孩子哭声扰还是怎样,他只觉心头跳个不停,直让他有些慌乱心悸。
“阿姆在阿姆在。”他搂着孩子边拍边哄。
好容易灵哥儿不哭睡,他给孩子擦擦脸上泪痕,然而自己却有点睡不着,心悸感直散不去。
到第二天醒来,他脸色明显疲倦。
“夜里怎哭?”沈尧青昨天晚上听见灵哥儿在哭,这会子抱着孩子笑问道。
丘老三是个没本事,平时腿脚不如别人,但为活命,生生跟上,这会子别说动弹,连话都说不出来,只有喘气份儿。
罗标歇下,看看周围三人,全都狼狈不已,他忽低低笑声,也不管丘家两兄弟目光,胸腔中阵难言滋味随即弥漫开,重重叹口气。
他这些年丧父丧母,连个家都没有,红药也死,好容易出来挣个钱,眼瞅着日子渐渐好点,小命却要撂在这儿。
他兀自沉浸怔忪,忽然肩上重,转头看去,却是沈玄青拍过来。
“噤声。”
孩子小,答不上话,手上拿个泥哨在吹,看见大人被吵得哎呦声,就笑个不停。
“又是蹬腿又是哭,估计做梦。”陆谷顺口笑道,随后就去忙。
天色不是很好,山林中风声萧萧,刮起阵冷风,将地上落叶和渣子吹起,直扑向人眼。
夜混乱和血腥,纵然腿脚发软也要往前跑,路逃却路死人,到最后,竟只剩下沈玄青罗标还有丘老大丘老三四人。
逃出足够远后,晚没停下腿脚终于暂得歇息,几人瘫在地上,哪里还管脏不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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