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,徐尘屿从未跟旁人提起过,人类的悲喜不相通,每个人的生命历经,都是单枪匹马。纵然深夜感慨万千,但成年人很懂事,不会闹腾,也不会大张旗鼓喧嚣,过往放在心底,合着一杯酒,就能咽下肚里。
树影之间,徐尘屿弓着腰,将下巴枕在胳膊上,他垂眸看着绿野,侧颜很安静,周遭没有光亮,地上投映出一具模糊身影。画面变为静止,季松临从那侧影里,读出了轻微伤感。
季松临伸手,轻轻拍
“许了什么愿望?”
“尽快捉拿坤海归案。”
原本只是应景的随口一问,没想到徐尘屿就这么说出口了。
坤海这样的大毒枭,电视新闻,网络媒体都有他相关报道,季松临也略有耳闻,他想起拜祭时,余辰景也在墓碑前提过此人。
徐尘屿语气很轻却很坚定:“坤海很狡猾,大队围剿了他很多次,每一次都让他跑了,这个人不但危险,而且聪明,我希望能亲手逮捕他归案。”
了。”
季松临刚接过手机,第一颗流星来了。
夜里的北辰山很寂静,不似白日那般巍峨壮阔,清冷月光被炫目的流星挡住,朦胧缥缈间,徐尘屿产生了一种穿梭时空的错觉。
季松临扬首,数着一颗接一颗的流星。
溢彩流光划破上空,暗夜像是一块黑色幕帘,吉光片羽的瞬间在其上烫出破洞,热度一直攀延至两人心里。
季松临蓦地想起余辰景的那句话“从来没有朋友跟这小子一起来过墓园,你可是第一个。”
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,他会不会很难过,季松临试探地问:“你父亲的死跟坤海有关系?”
徐尘屿微蹙眉头,像是陷入回忆,季松临没有说话,他觉得,此刻徐尘屿也许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。
两人间沉默了一阵。
“我父亲是因公殉职,五年前去世的,在一次逮捕行动中,他为了救一位同事,扑倒他身前,那颗子弹穿膛而过,警医赶到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大自然广袤无垠,天生带着一种神奇力量,能够让人短暂的忘却自己。
“你再不许愿可就来不及了,”季松临侧目,看了一眼呆傻的徐尘屿,轻声提醒他。
赶在最后一颗流星消失前,徐尘屿连忙闭眼,对着一个遥漫而神秘的事物,暗叙心愿,他讲得很虔诚,再次睁开眼,目之所及处只剩黑夜。
狮子座流星雨并没有播报上那般准确,前前后后一共是十七颗流星,坠落速度很快,是无法临摹的重彩,也是转瞬即逝的一息。
脚下是一片草野,长得繁茂,两人顺势坐下,泥土混杂着青草香将他们团团裹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