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欲把视线移到他的腿上:“痛不痛?”
静默两秒,孟亦
手臂猛然一颤,柔软唇瓣轻轻摩挲着腕骨,那曾经是孟亦舟最熟悉的温度,心痛再次袭来,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,可再相逢才知道即便过去了七年,他还是放不下,他才是那个毫无长进的人。
沈晚欲抬起脸颊,嘴唇嗡动,说了句话。
示弱的姿态牵动了孟亦舟的恻隐之心,他收起浑身的刺,忍不住伸出手,用指腹摸了摸沈晚欲的嘴角:“你说什么?”
指腹轻蹭,一下让沈晚欲失神,眼睫也跟着颤。
那张脸很近,闻得见药香和沐浴露混杂的味道,月光照亮了那颗泪痣,孟亦舟竟觉得无法承受。他偏开头:“还有哪里难受吗?”
,张嘴却只剩一句:“你不去柏林了。”孟亦舟抱着双臂靠墙站着,姿态比平时更随意,他歪过头,几乎要笑出声来,“对啊,我们不用异地了,以后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”
医院,ICU重症监护室的红灯一闪一闪,母亲还在抢救中。沈晚欲胡子拉碴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,孟浩钦递给他一张烧毁一半的录取通知书,说了一番很长的话,所有意思都指向同一个,希望他离开孟亦舟。那天夕阳红得像血,整个天空都烧成一条暗河,从那时起,黄昏就变成了他日复一日无助又绝望的日子里最难熬的时刻。
所有与孟亦舟有关的前尘,铺天盖地般涌来。
难受中,沈晚欲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,看见了那张他想念了七年的脸。
“……孟亦舟?”沈晚欲颤巍巍支起上半身,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。
沈晚欲看着他,深刻地,长久地看着他:“我好冷。”
孟亦舟按了控制键,四轮车缓缓往前滑动,在衣柜前停下来。
孟亦舟双掌撑住椅把手,咬紧牙关,借力站起来,经过三年多的复建,他的右腿恢复得差不多了,但左脚还不太利索。
银铃般的月光铺撒下来,照在他耸动的背上。
费力地够到最上层的一床薄被,孟亦舟落回轮椅里,他转过身,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束热切的目光。
孟亦舟猛地惊醒,后背被冷汗浸透,但下一秒还是出于惯性揽住差点滚下床的沈晚欲:“躺好。”
沈晚欲被那力道按住,跌回床上,他慌乱地抓住那只手:“是不是你,是不是?”
两人隔着漆黑的夜,谁也看不清谁。
孟亦舟要抽回手,沈晚欲死命攥着。
“别走,不要丢下我,”沈晚欲只当自己在梦中,他低下头,将双唇贴在孟亦舟跳动的脉搏上,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,我知道是你,你是我的孟亦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