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旦逢良辰,一岁一礼,年年顺遂乐,与尔常相见。
2015年夏沈赠予孟。”
小楷字体,折笔立顿方棱,墩重
孟亦舟对沈晚欲而言,是挂在天上,永悬不落的月亮,等闲人士无法凭爱意私有。
从卫生间出来时,孟亦舟趴在床头,手里拿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,正在好奇地看。
沈晚欲眉心一跳,立即慌张地冲过去想将盒子抢回来。
孟亦舟反手格挡,攥住沈晚欲手腕:“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
“哦,我知道了,”孟亦舟举高手臂,故意逗弄他,“该不会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定情物吧?”
沈晚欲单手撑住墙壁,面朝镜子,望着嵌在架子上的储物柜,脑子里乱得很。
沈晚欲想起最近一次做梦,梦境并不瑰丽。
少年,摄影机,镜头,炎热的夏天。
他依稀记得梦里少年,风很大,吹起少年的衣摆,月光下隐约瞧见那逶迤的线条轮廓,少年坐在窗台上,两条笔直的小腿前后晃荡。
倏然醒来,底裤湿透。
间拨了拨。
孟亦舟浑身一震,然后低声笑起来,他俯在沈晚欲耳边说:“升旗了。”
沈晚欲从耳根到后颈迅速泛红一片,他隐忍地闭了闭眼,丢开那只作恶的手:“废话,大清早的你不升?”
沈晚欲用力一把推开人,又被拽回去,他转头:“烦不烦?”
“生气了?”
“不是!”沈晚欲去抢,却被孟亦舟钳住双手,反剪在身后。
孟亦舟抬起脸颊:“那你这么紧张?”
“没有,”沈晚欲梗着脖子,伸手去抢,“还我。”
手被孟亦舟紧紧禁锢,沈晚欲挣不脱,这人力气出奇的大,论蛮力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。
拉扯间一张小卡片顺着两人视线的中间簌簌掉落,掉在被子上,正面写着字。
沈晚欲表情寡淡,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,梦里的少年有着一张和孟亦舟一模一样的脸,眉梢微挑,嘴角上扬,随便一笑也灿烂肆意。
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梦见他了。
是一见钟情吗?沈晚欲不清楚,他只知道自己再也没见过比孟亦舟那张更春风得意的脸。
喜欢同性这件事沈晚欲很早就接受了,他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孟亦舟。
贫穷、糟糕的家庭、未卜的前途,这些东西像一座大山,挡住了他的路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是害羞了?”
“说了没有,”沈晚欲拍拍他环在腰侧的手,“我要去卫生间,憋不住了。”
再逗下去非把人惹恼了不可,孟亦舟见好就收,立马放手。
几个大步跑进卫生间,掀开马桶盖,准备解拉链时又停下,得缓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