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搓会儿手,孟亦舟突然说:“前几天看部记录片。”
沈晚欲柔声问:“什纪录片?”
孟亦舟说:“部跟癌症有关片子。记录五个患绝症病人,他们住在同栋别墅里,跟朋友和家人分享死亡、葬礼、遗产这些想法。他们说笑,谈论死亡,然后在生命中最后个夏天死去。”
“片子底下有个影评人说,他读大学时候参加哲学社,整天研究尼采和庄子,二十岁那年,他第次目睹亲人去世。开始确实难以接受,不过他相信,死去人只是去另个空间。”
沈晚欲扯扯嘴角,却根本笑不出来,埋在低垂着那张脸上表情甚至可以说很难看。他问:“你也这样觉得吗?”
谁拯救,可是在这刻,他意识到自己灵魂是如此卑劣,个注定要坠崖人,正紧紧拽着另个人脚踝,点点将他往深渊里拖。
他知道他应该放开那只罪恶手,可他此刻若不拽着点什,恐怕会立刻堕入无间,永不翻身。
沈晚欲迅速垂下眼睛,浓密睫毛挡住里头情绪。他不去看孟亦舟,自欺自人地以为这样能减少点愧疚感。
“阿欲,”孟亦舟不解他沉默寓意,问道,“怎?”
沈晚欲回神,过几秒,说:“没什。就是觉得,今天天气有点冷。”
“定程度上吧,”孟亦舟说,“你知道柏林墓园长什样?去过次,公墓在教堂后面,里头除墓碑,还种满种叫转蓝花。花语是珍惜。”
“珍惜?”沈晚欲默默在舌尖重复两个字,咂摸着它意思。
“如果把生命放去时间尺度上看,过去已经过去,未来还没到来,只有当下,才是真实存在。”孟亦舟停下脚步,转过身,只手牵着沈晚欲,另只手抚摸晚欲苍白面颊,“知道,任何人面对死亡,都不能做到坦然,但不管是父子场,还是儿孙场。对于漫长又短暂生命体来说,都有不可磨灭意义。也许他们
雪花落得沈晚欲满头满肩,他鼻尖冻得通红,可点要哭迹象都没有,连眼眶都没有泛红。只是孟亦舟从高往下俯视角度看过去,觉得这具身体主人单薄极,沉默而晦暗,满身哀恸却又那平静。
孟亦舟只觉心中酸涩难当,手揽着沈晚欲,手去牵起沈晚欲手:“手热,给你捂捂。”
孟亦舟用拇指沿着沈晚欲手掌缓缓摩挲,再打开,五指并入,与沈晚欲掌心相贴,把温度传给他。
“好点?”
“嗯,”沈晚欲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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