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奈之下,傅予寒只好硬着头皮回了趟画室。学生都走完了,老师早熄了灯进里屋休息,他倒是脾气好没说什么,去而复返的傅予寒
闻煜一愣。
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担心你,”傅予寒垂着眼,声音很轻,像走了一路的疲惫旅人,“杨帆直到刚才还在问我有没有见到你,你要不要紧……你看看你。”
闻煜的目光水波似的轻轻晃动,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,但最终,那些想问不敢问的话他一句都没说。
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,说:“那你进去拿箱子?去我家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傅予寒把自己的手往回扯,“我还是回家吧。”
“别走,”闻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随口抓了个话题,“你今天去买颜料了是不是?东西呢?上次不是说好了放我家去么。”
“留画室了……放手。”
“不放。”闻煜看着他,“你去拿,我人都来了,一起给你拿回去。”
“……”
“嗯?”
,“没能从父母那里获得的东西不要到朋友身上找……这事我早就明白了。”
他分明说的是自己喜欢上杨帆这件事,闻煜却莫名膝盖中箭。
他终于也能从此时此刻无法宣之于口的无奈中窥见到一星半点,傅予寒那持续多年的暗恋的痛苦。
如果能抱抱他就好了。
闻煜和杨帆拥抱过,也见过杨帆拥抱他,但他俩很少有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——原因无他,知晓彼此性取向后的相互尊重而已。
“喂,”闻煜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,无奈地说,“昨晚等了一夜,今天多等几分钟都不行?等回去我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“……你知道了?”
“邻居阿姨跟我说了。”
“那我算看出来了,”傅予寒冷声说,“你这人就是欠揍。”
闻煜眯起眼,痞气地笑了一下。
“拿完了是不是还要顺路去一趟你家?”傅予寒转过头,没好气地看着他,“算了吧,我都跟老师说放两天了。”
闻煜盯着他没出声,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地落下去,抿成一条平直的线。
微笑和礼貌就像糖纸,剥掉那层外壳,闻煜的执拗一点不比傅予寒少。傅予寒和他对视了可能有整整一分钟,心里忽然塌了一块。
他对自己认可的朋友总是无法硬起心肠。
傅予寒深吸口气,轻声说:“那你告诉我,昨晚你怎么了?”
也因此,现在他无法伸出手。
“但是你想和我说的只有这些么。”
傅予寒等待半晌,没等到闻煜出声,自己开口问了句。
闻煜掀起眼皮看他,目光中似有疑惑。
“……算了。”傅予寒扭头就想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