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渊将剪报翻面,看清上面的内容后,心脏狂跳,又嘭的一声将诗集合上。
他的指尖颤抖。
那是一张因为时间久远,已经变得脆弱不堪的剪报。
灰色的油墨,正楷字。
报纸来自于他和陈冬阑的初中,是学校内部发行的校报。剪下来的是关于袁渊的新闻。那一年他初二,在校运动会上破了四百米跑步的记录。当期的校报上,一片很小区域报道了这件事,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,是他站在领奖台上。
完没了,见袁渊也表现出想听的样子,就一口气说了下来。
“其实哥的房间里也没什么特殊的,我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他的书架,满满的社科类和科普类图书里居然有一本诗集,还是情诗集,名字我一直记得,叫《葡萄牙十四行诗集》。”
袁渊面上没什么反应,心里却很惊讶。陈冬阑看书有多枯燥他是知道的,住在一起以来,他只看化学专业的书,一本文学作品都没碰过,更别谈情诗集了,跟他完全不搭调。
小德站起来,在陈冬阑的书架上寻找起来:“哥高中三年都把那本诗集摆在很显眼的地方,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。”他从高处一本一本往下数,看到了很多本外壳破损的老书,最后在架子的角落找到了那本《葡萄牙十四行诗集》。
他惊喜地把书抽出来,递向袁渊:“你看,真的还有这本情诗,没想到哥居然保存了那么多年。”
当年,明明是关于他自己的事,他却没给予多少关注。却有另一个人把将报纸剪下,珍藏在一本情诗里。
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
世界上很多事,都等待着一个难逢的时机。一旦错过,就永远搁置。
一旦开始,就一发不可收拾。
袁渊并没有接。他和陈冬阑从来都不触碰对方的私人物品,这一点最开始就约定好了。但小德显然没这个想法,他不会去翻陈冬阑关上的柜子,但从敞开的书架上拿出一本让他记忆深刻的旧书,他觉得不算什么。
袁渊不接,小德也没有硬塞到他手里,而是将诗集放在一旁,又兴致勃勃地找起其他书来。
破旧的诗集就摆在袁渊眼前,和他以前读过的是不同的版本。一半是好奇,一半是他爱好读书的个性在驱使,袁渊最终还是拿起诗集翻看起来。
内页早已泛黄,一打开就有一股独特的腐败气味。纸页在袁渊的动作下哗啦啦翻过,骤然停在夹着一张剪报的页面。
是陈冬阑自己制作的书签吗?